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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人有魂魄歸來的機會,縱是一縷青絲便足矣慰他平生。
然待遇再世為人的她,他們不僅有了交集,甚至滋生出情感的交纏,或許與她還不夠刻骨,但於他卻是燎原的星火。
原本黯淡無光的情路上,他捧著一點燭火,小心地添柴,細心地增溫,想象來日之璀璨。一顆心慢慢起了貪慾。
貪她眼中的笑,貪她懷中的香,貪她長長的一生。
原也是有機會的,他們有了婚約。
然而城郊西山那日,她驟然的昏厥,他從她兄長處知曉,原是同另一個人捆綁了命運,是她重生的反噬。。
她的新生,是另一個男人給予的。
她昏迷不醒的數日裡,他有一刻曾卑劣地想,她上輩子那樣年輕的生命,就是被溫孤儀結束的。
沒有隱情,沒有誤會。
如此,他就可以毫無顧慮地去同那個男人作競爭,毫無負擔地安享她的人生。
然而,那晚含象殿內他的話,她的沉默,他和她最後的相擁,以及這些日子來她都不曾提及的婚約……
秋風蕭瑟,將人吹得更加清醒些。
裴湛回神,將手中的活做完。
回屋預換身衣衫。
“得虧提前給你製備了兩身,不然你連替換的都沒有。”白氏見兒子在內室箱櫃翻找,沒好氣進來給他拾出衣袍。
“你這更衣淨面的……”白氏瞧他舉止,遂換了慈和麵容,上來幫他翻領理衣襟,笑道,“可是要去公主府?”
裴湛眼瞼覆下,清俊面龐帶了一抹淺淡的笑,頷首道,“我去同殿下說一說我們的婚事。”
*
十月二十,裴湛入公主府的第二日,蕭無憂領府兵去了百里外的邙山沁園養病。
裴湛領命護衛送行。
還不到十一月,蕭無憂已經披了雀裘,風帽戴地嚴嚴實實,油光水滑的風帽攏著她一張巴掌大小的臉。
人是瘦了些,但是氣色尚好。
“大人不必送了,既要靜心思慮,你我且不必見面。”
“今日送殿下,臣職責所在。”
“是孤公私不分。”蕭無憂甩袖,掀簾入了馬車。
裴湛看抖動的簾帳,片刻翻身上馬,道了聲“啟程”。
長安城郊十里處,裴湛勒住韁繩,隔著簾子道,“殿下,臣只能送到這了,一路平安。”
蕭無憂端坐在車駕內,沒有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