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擴大,重新將她裹入黑暗。
她曾經以為,既然心已經死去,身體亦會隨之變得麻木不仁。但是她的身體依然要反抗。
風雪大作的夜晚。
她掙扎著逃避身上壓制的重量,要不是帝旭敏捷地偏過了頭,她的手指便要划進這一國之君的眼裡。不容反抗的親吻,她亦毫不猶豫地咬下去。那個人用一紙庚帖將她騙回帝都、用神準的一箭葬送了她的往後,那麼,她至少要在他一意維護的皇帝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傷。她絕望地撕扯著,像是隻要足夠用力,便能撕碎這可怖的夜。
可是那些傷痕,最終竟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她一直在追尋著的答案就在眼前。只要再一瞬的時間,便能穿過迷霧,觸到他那層層掩藏的靈魂。但是她退縮了。只是一個隱約的輪廓,已經令她不忍卒問。
方諸避開她的目光,取過衣袍為她披上。涼滑的純白絲綢貼附在她的傷上,血混雜著水,暈染出朵朵嫣紅來。他半跪在地,以修長美麗的手指為她理順衣襟。肌膚相貼處,她覺出了他的冰冷。
時光飛速逆行,記憶深處,彷彿也有過那樣一夜。那夜他為她挽發,為她一一結緊五色絲絛,為她佩上鋼刀與鑲金狻猊腰牌。她伸開雙臂,像個精巧玩偶,一任他用紗衣與錦裳將自己重重疊疊圍裹,輕柔觸著她臉頰的手指,曾經那樣穩健溫暖。
“好了,鑑明,尼華羅使臣大概就要到了,你去幫我抵擋半個時辰。帶子不必繫了。”帝旭看著海市的指節剎那間握得發白,深黑的眼裡有冷誚的光,“不,還是一個時辰好了。”方諸牽著海市袍帶的雙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終於鬆開,轉身欲走——卻忽然變了臉色。
海市低著頭,怯怯地、然而堅定地牽住了他的袍襟。她自小是男孩心性,膽大妄為,十一年來,這是他第二次見她如此恐懼——第一次是在與她初見之時。
她抬起頭來,哀懇烏黑的眼,像是緞子上灼穿的兩個空洞。
戰慄的痛楚如一支箭瞬間貫穿他的心臟。他彷彿再一次看見了六歲的她,輕盈稚小如一葉羽毛,卻又堅強狡黠如一匹幼狼,從十幾名官兵的追殺合圍中奔出,帶著遍體傷痕投向他的懷抱。
帝旭眼裡,盪漾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方諸唇邊的舊刀痕驀然抿直,如同落定了一個沉重的決心。他的手,落向她捉住他衣襟的那隻手。而後,緩慢而堅定地收攏,握住了自己的衣襟,從她手裡一寸一寸抽回。然後轉身離去。
她的神魂,也就那樣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