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自己人 (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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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見夏自己也是給弟弟買了婚房的人,只是沒把那麼多傻話講出口,看上去沒那麼蠢罷了。
在天津爸爸每天做常規檢查和治療,而她自己只有一件事:等。
為了節約開支,在醫院附近的賓館少開一間房,小偉暫時留在了家鄉,他在電視臺外包的節目組當場務,買了車便註冊了好幾個平臺的網約車司機,偶爾跑跑賺點外快,工作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畢竟還是要經常去點個卯,現在反而沒有見夏自由。
等待的過程極為煎熬。
多等一天,擴散的風險就大一點,每天的檢測數值並不能完全反映真實情況,到達某個質變的標準,就無可挽回了。沒有人知道爸爸的身體里正在發生著什麼變化,他吃一頓飯、打一次針、翻個身、咳嗽一聲,是不是就驚動了附在血管上的惡魔?
肝臟已經長得像菠蘿,到處都是結節。
大夫私下也和陳見夏說過,家屬不要看著他平平靜靜的,尤其是打了止痛之後沒事人一樣,其實隨時都可能……以前有個門靜脈瘤的患者,沒事人一樣,覺得自己都不需要住院,坐在公交車上忽然吐了一身血,沒了。
“也可能喝水突然嗆了一下,人就沒了。”
見夏笑笑說,大夫你放心,久病成醫,我們家屬查資料查多了,也快成半個大夫了,我們都有心理準備的。
大夫說,還是讀過書的好溝通,那就好。
見夏說您多費心。
她走出診室就哭了。
見夏從小就沒幾個朋友,大多事情憋在心裡,無論是 的少年還是無趣的成年,忍氣功夫一流。只有短暫的兩段時光,嘴裡閒不住,像個松鼠一樣絮絮叨叨什麼都講。
全都是和李燃。
他是她的初戀,最好的朋友,最信任最赤裸的愛人。
不需要陪床的時候,陳見夏每一天都向李燃無度索取,她只想哭泣、講話和吻他。有一天李燃剛進房門,見夏就撲了上去,李燃後腦勺猛地撞在門上,撞得眼前出現了重影。
見夏尷尬,蹲下說,對不起,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李燃還有心思開玩笑,“對不起你錯過了我最好的年紀,我現在真有點吃不消,要不你也去醫院看看,你這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見夏說。
死亡和無望的等待讓她特別渴望身體的溫暖。
“你抱抱我,好嗎?”
李燃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