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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堂口已經坍塌成廢墟,而鄭峰正滿身血汙蹲在道邊抽菸。
鄭峰那輛破車的油箱被流彈打出了豁口,漏完大半的汽油就淌在地上,沈拓看得頭皮發麻,他立刻搶來菸頭狠狠捻滅,緊接著抬腳就把鄭峰踹進了邊上齊腰深的小河溝。
這事就此告一段落,誰都沒覺得這有什麼特殊的,畢竟堂口火拼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鄭峰這只是弄塌了幾間房子,比起沈拓當年在港口炸船燒貨簡直是毛毛雨。
鄭峰洩夠了火大病一場,黃毛帶著剛學會說話的芊芊跟他一起養傷養病,連著休足了一個月,再回來時便一切如常。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太過尋常了,尋常到幾乎沒人記得,即便是有被記錄在案最後也不了了之,畢竟去善後收尾的人是沈拓。
螢幕上泛黃的紙質資料已經陳舊到字跡模糊,這種規格的案件檔案除了裴鎮這種極其細緻認真的,沒人會刻意去檢視。
段以疆把油門踩到了底,車輛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馳而去,勁風帶得路邊的草葉彎折。
沈拓反覆按著手機的home鍵,一次次把自動暗下的螢幕重新開啟,他手抖得厲害,往往要嘗試兩三次才能成功。
螢幕上被錄入死亡證明的少年瘦弱單薄,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變得孱弱而蒼白,他看起來只有十歲出頭,比實際的年齡要小几歲,。
當年的舊城是一個很特殊的地方,混跡黑道舞刀弄槍的亡命徒和規規矩矩的平民百姓只有一牆之隔,沈拓依稀記得這個孩子,他帶著人清理善後的,被磚瓦砸死的瘦小少年就蜷在角落裡,瘦小到連屍體都差點被人忽略。
沈拓問過周圍的鄰里,知道這小孩就住在這附近,是個沒爹沒孃的孤兒,偶爾幫著這家堂口跑腿做事,以此換些吃得。
沈拓的確為此生出了愧疚和同情,可於他而言,這些東西還是太奢侈了,他需要一刻不停的扛著段家往前走,他沒時間去思考太深,更不敢去顧慮太多。
後來他從自己兜裡討了大半積蓄拿給那條街的居民作為安撫,而在得知小孩有個一起生活討食的同伴時,他又親自帶著錢款上門,試圖把錢塞給這個同樣髒兮兮的瘦弱少年,讓他好好生活。
可那個始終站在背光處的孩子卻沉默無聲的拒絕了他,也拒絕了那筆足以讓自己幾十年衣食無憂的錢款。
“沈拓……”
車內的空氣幾乎完全凝固了,段以疆用餘光瞥向身邊,沈拓用另一隻手狠狠絞著安全帶,手腕上和掌心裡已經全都被勒出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