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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府上的信麼?”
按照時間,顧聽霜應該醒了。如果他順利醒來,那麼按照行進速度,將在近日抵達百里府,與聽書他們匯合。
他們在西洲埋下的人脈和籠絡的部眾並不會散去,顧聽霜是一個很好的領袖,他運作多年,足以保證他們已有了一眾衷心的人,哪怕他不在,也會聽命於顧聽霜。
只是聽書一直沒有來信,沒有任何動靜。
隱約的焦躁與不安無聲的壓上心頭。但他只能強行將這種茫然與不安壓下。
他面前是一條黑暗無光、無人踏過的路,他現在必須一個人走。
寧時亭不顧下人勸阻,飛身上馬——外邊風雪大,他的聲音飄散在風中:“我去檢閱駐軍分撥情況。”
*
“寧大人又來了……”
竊竊私語聲。
“他不是身子骨不好?怎麼這些天一直巡視我們?鬧得我們都沒敢休息……”
“噓,少說話,鮫人耳力好。說不定他是想提拔些人跟去晴王麾下呢?”
營帳前的兵士們都笑了起來:“誰都知道晴王麾下的人都要有些靈力,我們這等人,哪裡能去呢?怕是消遣我們吧!”
“你們說,他是不是之前那個寧姓小公子啊……是冬洲的大恩人吧?”
“絕對不是,之前的小公子是立過戰功的……可不是晴王禁、臠。”
“別說話!列陣!他來了!”
靈馬飛馳而過,寧時亭在大雪的練兵場勒馬停下,鮫人深青色的眼眸裡沒有別的情緒。
議論與誤解,他這些年聽多了,早已沒了感覺。
他聲音有些沙啞,“諸位是冬洲的兵。嚴冬邊關,大雪苦寒,各位當初願意來此,定然也是有志之士,只是風雪消磨意志,讓冬洲的將士,成了一群廢人。”
“我不是來此消遣你們,我只一句話。”寧時亭咳嗽了一下,頰邊浮出病態的紅暈,“願意重整旗鼓的人,聽我命令,一月之內整肅軍紀,各司其職;不願的,遣散回家。”
“若是不服我,簷下三滴水為時,儘管上來挑戰。”
“我不為你們成為誰的兵,我要你們知道自己是什麼人,我要你們還記得,怎麼保護這片土地。”
這是他能為冬洲,為這片被晴王吸乾一切靈氣的土地,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
寧時亭手腕翻轉,雪亮長刀抽出——只一剎那,樹上一隻雪鴞振動了翅膀,拂開一片落雪。
雪鴞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