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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她應該高興的。可如今,想著他真正撫奏這首曲子的物件,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琴音再溫柔入耳,也只剩滿滿的酸澀。
酒勁上來了,慕雲月有些支撐不住,靠著艙壁昏睡過去。
月光緩緩飄轉入窗,為她披上一層柔軟的光,將她的臉修飾得精緻如琢,也在她眉心緩緩落下一片輕愁。
案上的琴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在他撫琴的時候睡著,他的琴技到底是有多糟糕啊?
衛長庚簡直要被她給氣笑,可看著她毫不設防的單純睡顏,他左邊胸膛又不自覺塌陷下去。
門外的小廝猶豫著,要不要進來將人喚醒。
衛長庚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自己則起身去木施邊,取了件氅衣,躡手躡腳去到她面前蹲下,將氅衣輕輕蓋在她身上。
其實適才她讓他撫琴的時候,他面上沒表現出來,心裡卻慌得不行。
他的確師從琴聖不假,若真是二十一歲的他來撫琴,他自是什麼也不用怕。可現在的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碰過琴絃,他真怕自己會彈錯一個音,叫她徹底拒之門外。
可現在一點也沒有彈錯,他卻也高興不起來。
澄園那座園子,明面上說是林榆雁名下的產業,實則卻一直都是他的私產。裡頭的一亭一景,都是他按照她的喜好,一點一點設計改建而出,每間庭院的名字,也都是他取的。
包括那座廣築。
可叫這麼個名兒,那院子卻一點也不“廣”,只佔澄園小小一隅。當初建成的時候,林榆雁就曾問過他,“廣”在哪裡?後來她搬進來,也問過同樣的問題。
他都笑而不語。
廣築不廣,他自然知道,而這所謂的“廣”,也不過是“漢廣”的“廣”——
曲水相隔,小橋連通,她住在曲水那邊,他相思卻不得見,該怎麼才能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是誰,還不會讓她生氣?
衛長庚無奈地嘆了口氣。
隔著輕紗簾幕,外間極遠處燃著燭火。
光暈微微跳動,勾勒出她恬靜的一張臉。因吃過酒,她唇上還沾著幾點細微的酒露,呼吸間都沁有一種果露般的芬芳,香香軟軟,是一絲甜,又帶著春夜悠然的涼意。
衛長庚喉中忽然乾澀無比,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之間,她的臉已經那樣近,近得觸手可及。
她呼吸間的暖,都輕輕拂在他唇上。唇間的酒香也似化作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他的唇,慢慢落在她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