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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其實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變數多如香水海中的蓮瓣,或許誰平白多打一個噴嚏也會致它同當初的世界大不同。可你知道這樣多的變數當中,有什麼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改變的嗎?”
瞧著她迷茫的眼睛,道:“可還記得太晨宮前芬陀利池中人心所化的白蓮?瑤池中的蓮盞常知四時變幻,朝夕晦明,芬陀利池中的萬盞白蓮卻是亙古不變。”一時語聲縹緲,像是自問自答,“不變的是蓮耶,是人心耶?”
鳳九介面道:“是人心。”
蘇陌葉讚賞地看她一眼:“是了,只有人心沒那麼容易改變,譬如橘諾對你,譬如嫦棣對你,再譬如上君和君後對你。”目光遙望天際,“紛繁塵事只是浮雲,這些塵事背後,我要看到的是最後他們對阿蘭若的本心,那就是阿蘭若的死因。”話題一轉道,“所以你想如何就如何,不必拘泥阿蘭若從前的本性,只是那幾件大事上頭,切記住同她做出相同的抉擇。”
鳳九想了一想,點頭稱是,將蓋在身上的袍子隨手一理,靠在老杏樹的樹根前,抬頭遙望天上的圓月,口中道:“你先回去罷,我再賞一賞月。”
蘇陌葉瞧她片刻,作勢伸手扶她,調笑道:“茶茶說你一片丹心只為著我這個師父,大半夜在院中吹涼風也是為候我,既然為師已經回來了,自然不必你再漠漠寒夜立中宵,起來我送你回房。”
滿園春杏,月光下花開勝雪。鳳九未在意他遞過來的手,仍然瞧著天上玉盤般的明月,良久,突然道:“我同東華帝君的事情,不曉得你聽說過沒有?”話剛出口,似乎恍然不妥,怔怔道,“我今夜吹多了風有些善感,你當什麼都沒有聽到過,先回去罷。”
蘇陌葉嘴角的笑意淡去,手指碰了碰石桌上的茶壺將茶水溫燙,添給她一杯暖手,方道:“略聽連宋提過一些。”又道,“白真常說你的性子原本就是不能將事悶在心中,此時容你一人待著反讓人擔憂。有傷心的事,說給我聽一聽無妨,雖然擔個虛名,我也算你的長輩。”
鳳九沉默許久,道:“嫦棣將上君關我靜心的石牢換成了九曲籠。”
蘇陌葉提著茶壺的手一顫:“什麼?”
鳳九側頭看他一眼,飛速道:“其實沒有什麼,我吃了傷藥,已經不痛了。”又重新望著天上:“只是在籠子裡受折磨的時候,我有想過為什麼輪到我就是這樣。姑姑說她從前被瑤光上神關過水牢,墨淵上神去救了她,還被前任鬼君抓去過大紫明宮,墨淵上神還去救了她。啊,這麼看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