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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自己下手這麼狠,只是為了帝能同意他告老歸田。
二十年吏部尚書任職,其根蔓之深遠,帝如何能不警惕?
老尚書大人這個請求看來簡單,其實不然。那位老大人當然也知道自己這個請命難何處,所以才對自己這麼狠,幾招之間將自己削成了一根四面光溜棍子。也許他像是削掉了那些牽連著自己,然而正慢慢腐爛藤蔓,自己會疼會流血,但也是斬斷了那些藤蔓牽連著主體一起腐爛機會。
老尚書大人離京遠去時,走全是水路。他理由很簡單,身邊沒有僕人,只有一個一樣上了年紀老管家,走水路不用管車馬,順著流水而下,人也少受點顛簸,能少受一些路匪騷擾——他帶銀子不多啦!
不過,這個理由很可能如他辭官那個理由一樣,不太真切。
離京近一片水域,老尚書邀請了林杉共話一宿。當時林杉若要遠行,其義兄王熾一定會安排一群高手綴著。老尚書此舉用他對京都眷戀情深意切修飾了一遍,然而目依舊是心明之人可見。
不過他把自己做得太乾淨了,王熾暫時也沒想過動他,算是對他贈送全部家產一種回饋,林杉坐船送行,相當於王熾保了老尚書半路安全,至於後面半路安不安全,那就要看他造化了。
夜半中,船艙裡,老大人不勝酒力,盞辣湯下肚,他端坐草蒲上身形開始不穩,脊背漸漸佝僂,雙眼愈發渾濁,嗓音也有些枯糙。
他望著盞中濁酒說道:希望當今皇帝陛下能福澤天下,國泰民安。說句大不敬話,我活到這把歲數,誰當皇帝都與我關係不大了,只是希望國家強大,這樣老朽即便是去邊境種方寸田地,也不用擔心活不下去。我子嗣雖然不身邊,但沒了我前襯,他們才能漸漸忘了尚書家公子身份。希望他們能夠明白,富強國家做一個普通農夫,或許比一個貧弱空虛國家做一個將相要加自。”
坐他對面素衫年輕人笑著說道:您這是吃多了鮑魚才會覺得青菜加清甜,天天吃青菜人,可是沒有哪一天不想著吃一頓鮑魚吶!”
老大人也笑了,眯著雙眼,失去彈性眼部面板塌得狠,使他雙眼幾乎只剩一條縫兒。
“沒人規定天天吃青菜人不許偶爾去吃一頓鮑魚。”他飲幹一盞酒,咂了咂嘴後又道:天天吃鮑魚,會吐,而當你忽然想換一種口味,吃一頓青菜時,你卻噁心發現,自己肚子裡塞滿了別人表面上恭敬萬分請你,實際上卻如同用情勢逼迫讓你吃鮑魚,青菜擺面前,你卻一口也吃不下了,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