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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且每一份的出入,都要嚴格記錄在冊。
屋前落葉蕭蕭,欒樹的枝幹迎著翦風輕輕搖晃。
沈嶠抬頭看向匾額,上書“格物致知”,筆力遒勁,竟是皇帝親手所書。
跟著兩人身後的學子,倒是對砒石的精煉更感興趣。
陳藥師揮手不讓他們靠得太近,解釋道:“雖能入藥,終究是毒,煉製途中,難免會有毒氣散入空中,是以這處,少有人來。”
沈嶠心中一動,她一眼看出,此時的砒石炮製,還在用古法火鍛,產率低不說,更是對身體有害。
若是將煉爐稍作改進,加一道冷凝工序,再設定煙道排出廢氣,就會好得多了。
她將這一設想說出,陳藥師向來循規蹈矩,從沒想過祖宗之法竟還能改進,一時之間有些怔愣。
倒是正在爐前燒煉的衛藥師,眼前一亮,拱手道:“沈醫正這一席話,頗有可行之處。”
沈嶠含笑回禮:“應當是可行的,此法曾獻上過潭州府衙,楚地一帶,已經多有流傳。”
衛藥師一愣,下意識介面道:“若是曾獻往州府,沒道理不送上京中啊?”
沈嶠垂下眼睛,沒有回答。
大盛地域遼闊,轄十五道,每道又有那麼多的州縣,每月送上來的摺子不計其數,能送到皇帝案頭的,大多隻有軍情與災情。
剩下的交由尚書省甄選完畢,重要的放到朝會上討論;不那麼緊急的,就交給六部處理;還有餘下的,多半毫無價值,隨手扔給底下書吏收拾存檔。
改進一項炮製之術,要改建屋舍、鍛造器具……州府刺史或許有魄力如此,到了京中,戶部可未必願意多一筆可有可無的開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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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寥寥,蟲聲悽悽,天氣說變就變,未至黃昏,天色已然暗淡。
雨滴點點飄落,不一會兒,屋頂一片“噼裡啪啦”的聲響,竟是瓢潑大雨的氣勢。
沈嶠將一眾還在院中採集草藥的學子趕回屋內。
幸好,此時還未收割完的藥田不多,都是特意留下供課考使用,不至於造成損失。
“沈醫正,雨這麼大,我們還能回去嗎?”
“是啊,要是雨一直不停,豈不是都要宵禁了?”
“藥園裡可沒有這麼多空閒的屋舍,那得多少人擠一塊兒啊!”
沈嶠也有些頭疼,來時萬里晴空,眾人相約城外相見,為圖個簡便,多是騎馬或步行而來,無一人駕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