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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網上去學習更體貼更有效率的方法。愛情的錯覺亦如其他錯覺一樣擁有它自身的慣性與惰性,一切都對他有利。
從職高畢業一年後,終於進入談婚論嫁的新流程。她的父母當然會震怒,如此折騰半年,老人雙雙敗下陣來,他們便在新年的喜慶日子裡平靜地結了婚。
她挑了家裡在凱旋路的一處房子作為他們的新家。他站在陽臺上抽菸,右手邊的樓下是一家外牆漆黑的夜總會,天沒有黑就已經亮起霓虹燈,急切而真誠地熱身,進進出出的那些遠看妖嬈的女子大概都是來上班的吧。距離略遠,他無法看清楚她們的容貌,左邊是新華路路口的老舊加油站,幾輛同樣陳舊的計程車有氣無力地排著隊。他抬頭望過去,正西的方位,中山西路和虹橋路正在交會,那些新蓋不久的外表光鮮的大廈近在咫尺,在幽暗的天空下閃爍著象徵城市的銀色光澤——從未離開過閘北區雜亂里弄的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此時此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將菸頭往樓下凱旋路上扔去,去他媽的,凱旋的人可以為所欲為。
再上班的時候他便來了這家銀行——這一間支行也是她為他挑選的,吳中路靠近中山西路,從他家走路過去也就二十分鐘。他穿著乾淨挺括的工作服坐在櫃檯後面,存錢取錢水電煤氣費。他數錢的技術一流,這是他在職高裡唯一學到的本事,這個無聊的工作非常適合他無聊的性格。週末他們輪流去兩邊的父母家,用沉默、順從、微笑努力修補著先前的芥蒂,表面上效果尚可。
一切看起來都很不錯。他越來越頻繁地去陽臺吸菸,看一會兒飛馳而過的電車,看一會兒飛鳥,回頭看一眼在廚房做飯的老婆。他有時感到胸悶,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沒有困擾。他放了一個有著花鳥圖案的菸灰缸在陽臺上,像個成熟的業主一樣不再往樓下扔菸頭。
樓下的夜總會倒閉了,霓虹燈熄滅了,不知道是被查了還是經營失敗還是經理跑路了。樓下的夜總會又開了,霓虹燈又亮了,大概換了新的老闆新的經理新的一批小姐。外牆這次刷成了粉色,更加直白。門口重新站滿了笑逐顏開的男女,放肆的笑聲自遠處傳來。有時他能感到被笑聲感染,他們的快活如此真實,他感到意外,但這跟他沒有關係。他必須進屋了,老婆在叫他。
他順從地應了一聲,在菸灰缸裡捻滅菸頭,拉開陽臺的門,屋裡漆黑一片,只有臥室的門透出刺眼的慘白的光。為什麼要在家裡裝這種管燈?他朝管燈走去,感到小腿沉重。他知道她正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