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之怒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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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支殘餘叛軍打著所謂“太孫”的旗號,在江南招兵買馬,意圖自立為王。
這其中不可能沒有江南世家的暗中支援。
為安眾臣之心,皇帝只好匆匆立了此時唯一的兒子為太子,好讓後繼有人。
而登基之後得的幾位公主皇子,多是世家貴女所出,背後都有母族助力,與之相比,太子就顯得孤苦伶仃了。
如今天子年高,各方看似按兵不動,暗中卻各有謀算。有些風言風語已然傳到了太子耳中。
——陛下立他只是權宜之計,是涉淵冰、行棘路時的無奈之舉。
他做了快二十多年太子,鑑古而知今,自然明白,若自己坐不上那個位置,無論誰是新君,都斷斷容不下自己。
退無可退。
但太子越是惶恐,皇帝就越不滿意,太子此次上書,在皇帝看來,就是自己被兒子當作了揚名的踏板。
沈嶠想得明白,韓相等人浸潤朝堂多年,不會想不通,他們也是此時才知道那份奏疏中究竟寫了什麼,生生被氣得心中一片蕭條。
皇帝早間才遇刺殺,緊接著就被兒子指著鼻子罵,難怪如此暴怒。
太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皇帝斥責,心中更是悽惶,腦中胡思亂想,難道父皇真的有意重立太子,才如此對他不留情面?
兩刻鐘的狂風暴雨終於緩了下來,皇帝畢竟受了點小傷,氣力不足,緩聲道:“太子,朕登基將滿二十又五年,御史臺的官員 來來去去,也輪轉了不少,可朕告訴你,其間絕無一人因言獲罪!”
“而你作為儲君,最需懂得的,是分辨自己身邊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如何分辨?去靠你的古書來分辨嗎?你自以為愛惜民生,卻不知天下人口,更對稅收徭役一知半解,只會重複些老生常談,挑你父皇的錯處。”
“你說,讓我如何放心,把天下交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