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當珍重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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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支長槊,名喚‘妒庸’,不知——可還在府中?”
“不錯,”鄧玄籍低了低頭,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此槊已有將近十五年未曾用過。”
他知道那柄叫做“妒庸”的長槊。
槊杆還是更多年前,祖父不知從何處收集來的一根上好的柘木主幹,槊頭有八面,面面開鋒。
而槊名,據母親說,是父親翻遍了書房才取出來的。
他知道後,每夜輾轉反側之時,望著窗外燦燦點點的繁星,心頭常常莫名浮現出這個詞來。
妒庸——
該是何等的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可它的主人所夢想的功業還未建起,一切就都戛然而止。
那之後,母親和祖父似是都忘了那支槊,就將它放在庫房深處,從不提起,更不拿出。
那支曾被稱作“神兵”的武器,也在歲月的消磨之下,變得鏽跡斑斑,不再如昔日般令人見之膽寒。
他幼時,每當捱了祖父的訓斥,一時賭氣,總喜歡溜進庫房中,倚在槊架旁,自說自話許久,直至沉沉睡去。
那裡一片黑漆漆的,許恆常說,暗處會有鬼,他卻絲毫不怕。
每次醒來時,他都已經回到了房間裡的榻上,而祖父,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滿是他看不懂的情緒。
後來他明白了,那是遺憾、是痛心、也是——
希望。
三年前,他初入仕途,即將南下楚地,祖父破天荒地地從庫房中拿出了那杆長槊。
又找來桐油與槍蠟,仔仔細細地將槊從頭到尾清理一遍,他想幫忙,祖父卻不肯假手旁人。
豔陽天的春日午後,兩人就這樣沉默著面對一杆槊,直到太陽西斜,才重新將它送回黑暗與灰燼之中。
“哈哈,孤即將出徵,這些凡俗兵器,用著總不趁手,如果玄籍捨得,可以此為注。”
太子笑眯眯地看向兩人。
沈嶠一怔,立即轉身道:“鄧大人,我知那定然是你極重要的東西,不必為了我許出。”
“潭州分別時,你已將寶劍贈與我,今日如何能再捨去長槊?此物不止對你,恐怕也對鄧相意義匪淺,君當珍重之。”
鄧玄籍望著她滿含真切的眼眸,顯出堅定的拒絕之意,他喉頭滾動,嚥下一絲微苦,輕聲道:“若我應了,太子如果為難你,再難的事,你也必會拼命,是不是?”
他雖是問句,心中卻已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