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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敞開著的箱子旁邊蹲下來,她往他身上噴了些香水,他輕輕哆嗦了一下。亨利想翻翻弗蘭基的行李箱,仔細瞧瞧裡面的每一樣東西。不過她只許他看個大概,沒讓細看,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啥沒啥。然後,她扣上箱子,把它重新推回牆邊擺放好。
“啊!”她嚷道,“我敢說,我比鎮裡任何人用的香水都要多。”
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樓下餐廳裡的收音機還在低沉地嗡嗡作響。父親已回來很久,貝蕾妮絲也關上後門走了。窗外,夏夜裡孩子們玩耍的聲音也平靜下來。
“我覺得咱還是好好玩會吧。”弗蘭基提議。
但根本無事可幹。約翰·亨利繃著膝蓋站在屋子中間,兩手放在背後。窗戶上,淺綠色和黃色的飛蛾拍打著翅膀,沿著紗窗飛過來飛過去。
“那些美麗的蝴蝶,”他說,“它們也想到屋子裡來。”
弗蘭基看著纖弱的飛蛾撲稜著翅膀往紗窗上衝去。每天晚上書桌上的燈開啟後,飛蛾都會如約而來。它們飛過八月的夜空,振翅緊貼著窗戶邊上。
“我看這便是命運的諷刺,”她開口了,“它們來這裡。那些飛蛾可以飛到任何地方去,但它們卻偏偏圍著這屋子的窗戶不願離去。”
約翰·亨利伸手將金邊眼鏡在鼻樑上扶正,弗蘭基打量著他那張長著雀斑的小平臉。
“把眼鏡摘下來。”她突然說。
亨利摘下眼鏡,對著上面吹了吹。透過玻璃鏡片,她看見房間變得模糊而扭曲。弗蘭基把椅子向後推,然後凝視著亨利。他的眼睛周圍留下兩圈白色的痕跡,溼乎乎的。
“我敢說你用不著眼鏡。”她說完,手放在打字機上,問:“這是什麼?”
“打字機。”他回答。
弗蘭基拿起貝殼。“這個呢?”
“海灣撿來的貝殼。”
“在地板上爬動的那個小東西是什麼?”
“哪兒?”他四處看了看。
“在你腳旁邊爬的那個小東西。”
“哦,”他蹲下身子,“哎呀,原來是一隻螞蟻。我很納悶,它怎麼爬這兒來的。”
弗蘭基坐在椅子上往後靠了靠,兩隻沒穿鞋的腳交叉著搭在桌子上。“我要是你,就把這眼鏡給扔了,”她說,“你的視力不比任何人差。”
約翰·亨利沒有吭聲。
“你這副眼鏡不好看。”
她把眼鏡摺好,重新還給亨利。他掏出一塊粉色的法蘭絨眼鏡布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