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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記者到了一個洗浴中心裡。我想不會有這麼沒有生活常識的記者。等到了洗浴中心以後,
必然是被服務生引到了一個包間,在這個包間裡,女技師先是假模假式地給記者按摩了三分
鍾,然後要麼手滑向記者的私處,要麼按摩師問記者,需要不需要特殊服務。然後每個記者
必然很懵地問,都有些什麼啊?每個技師必然很實誠地告訴記者,什麼都有。然後記者就要
了一個什麼都有。在技師把衣服全部脫完以後記者必然會身體不適或者朋友出事,然後離開
了洗浴中心,回家就寫了這麼一個稿子。
就像事後,我譴責了自己很多年一樣,每次看見這樣的新聞稿,我都心情難以平靜。我
覺得這是錯的,但正如人憋的時間長了就要去桑拿一樣,記者也會憋,我深知什麼都不能披
露的痛苦,所以最後憋出了問題,披露了最能解決人民群眾這個問題的場所。這是一場眼角
和眉梢的誤會,我不怨憤他們,我只是自責我自己。
尤其是看著身邊的娜娜的時候,我深知不是每一個小姐都像娜娜一樣唱不口水的歌,說
不掉渣的話,我也深知婊子的無情,正如戲子的無義。但這對婊子和戲子都不公平,我們的
一生很難對婊子動情,很難對戲子動心,縱然我對婊子動情,婊子也很少贈我真情,縱然我
對戲子動心,戲子也未必還我真心。人生中各有一次或幾次,已經是活出重口味,在這樣個
別的事情中,受傷害的機率當然很大,正如被女教師傷害,被女白領傷害,被女學生傷害,
都是一樣的,姨子和戲子無非帶著更濃的粉底而來,讓我無從知道她們的真面目,而揣測一
個人的喜怒哀樂總是容易出錯。這兩個名詞從來不是對妓女和演員這兩種職業的稱呼,而是
女孩子兩種生活狀態的描述。驕陽烈日,秋風夏雨,娜娜坐在我的身邊,她是個什麼,我並
不關心,她就和我副座的安全帶一樣,是一場旅途的標準配置。既然給了汽車一個副座,那
就讓它坐上人,只需要一個不討厭的人。至少娜娜從未開口讓我不好受。
娜娜突然在座椅上來精神了,支起了身子,轉過來對我說,哦,我想起來了,我只工作
過一天的那個桑拿叫海上皇宮。有個報紙把我們曝光了,我們就停業整頓了,我就又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