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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和胡盛秋不解,小嬸嬸笑著道:“九爺說,今天是個好日子,比利時在天津的租界收回了。讓我熱了酒,招待大家。”
她不好喝酒。胡盛秋徑自取了兩隻杯子,輪流飲盡,亮了杯底。
他一個江蘇人,為革命入京,至今沒回過家鄉,這花雕真是許久未喝了。
***
1931年的小年夜,她在天津發了一場高燒。
往年她入秋都要高燒一場,去年以為逃過了,未料在除夕還了回來。像開場的鑼,謝幕返場的謝禮,省不掉的。
除夕的下午,她不慌不忙讓均姜將預先的湯藥燒煮好,一碗飲盡,用錦被把自己裹成一隻小蟬蛹似的,外頭還裹著奶白色的羊毛毯子。倒頭便睡。
再醒,竟沒退熱。
九叔請幾個老醫生看過,大家爭論不休,開得全是最保守的方子。至除夕,仍不奏效,直到初一下午,扣青帶了個面生的老人家給她診脈。
“新醫生嗎……”她糊里糊塗問。
“少將軍過去的軍醫,”扣青耳語,“在天津的。”
老軍醫熬煮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看著像米湯粥一樣。扣青以白瓷勺攪拌,餵給她一小口。粥還熱著,她想到是謝騖清讓人熬煮的,也不嫌燙口,吃得格外有滋味。
“這藥粥叫生石膏梗米粥,”老軍醫說,“打護國戰的時候,有個醫生在軍隊裡改良了張仲景的方子,治癒了不少高燒不退的兵。後來我們這些打過護國戰的,都學過來了。”
她很快發汗,退了燒。
老軍醫再開了一個扶正的方子,為她補身子。
方子兩手遞到扣青手裡,早離開軍隊的老軍醫躊躇著,在床邊問了句:“二小姐有三個月的身子了?”
她輕點頭。要不然九叔請得中醫們不會如此慎重,考慮得是大小兩個。
老軍醫笑了,灰黑色眼珠子裡透著喜悅的光,彷彿料定這孩子是誰的血脈,連道:“這是好,這是真好啊。”
老軍醫想抱抱拳,道句恭喜二小姐,兩手剛搭上,又改為了軍禮,說,請二小姐保重身體。他離開軍隊許久,幾年沒給誰敬過軍禮,收回手,再次笑起來,說了句和屋子裡人無關的話:“若不是老朽身子不頂用,早就南下跟著少將軍去打仗了。”
何未叫扣青封個紅包給老軍醫,囑咐不可告訴謝騖清,她想親口說。
去年定下“春暖花開日”,就是為了腹中孩子,離開北平時,家裡中醫叮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