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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因為“這種事無法敘述”,“任何語言都是一種褻瀆”,“詞句一吐出來頭就發昏”,“絕對不能轉化為語言”等等,對於X的妹子,這個目擊者,也只是簡單地談到“多麼明亮”之類。那呆頭呆腦的妹子雖則在場,又“看不出一點跡象來”,還天真地告訴人:“這就是一見鍾情,我可以斷定。他倆一句話也沒說,相互間也沒碰一下,只是沉默,這就是情操的力量。”“哪裡算了什麼命,沒有的事。”從表面看,那次算命好像的確“沒有什麼”。正是這個“沒有什麼”醞釀了今後的一切。一切全在假設中萌生,在那一道炫目的光芒裡,Q男士完成了從蛹到成蟲的變化,他咬破外殼,決定性的蛻變就完成了。(這正是X女士的拿手好戲——用看不見的意念控制人。)從那天之後,這個男人根據一種十分荒謬的觀點認為自己是與眾不同了,豈止不同,簡直就是高人一等了。他將責任義務全都拋之腦後,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像花花公子一樣在十字路口盯女人,扯住一個女人的袖子進行長達十分鐘(同行女士計算)的內心表白,表白中提到火雞啦,鴨子啦什麼的,很明顯是對“上床”的暗示,焦急得“站立不穩”,就要“向那女人撲過去”。他還愛好起照鏡子來了,每天關起門在家裡照(Q是死愛面子的人),在街上則透過櫥窗玻璃來打量自己,每到一個櫥窗就呆立良久,弄得店主神經緊張。對於那麼鍾愛他的妻子,仙女似的人兒,現在他竟用一聲“哦”來回答她那些深情的嘮叨,“哦”過之後馬上又去照他的鏡子。有一天,他忽然與妻子說到自己的外衣不能穿了,有蟲子在上面爬過了。“這件事我早有預感,不知你半夜裡注意聽沒有,簌簌地爬過去,那麼多。”他撇撇嘴作了一個鬼臉,使得妻子驚慌地看他一眼,害怕極了。事後他似乎過意不去,馬上又和她解釋說,他說到蟲子的事,是故意的,“某種邪念作怪”,有時候,他腦子裡常常有這種怪念頭,就像長在人身上的膿瘡,不過他現在已經好了。然而他的口氣是那樣的憂鬱,那樣的不可靠,完全不像“已經好了”的樣子。隔了幾天他又舊病重犯,提起蟲子的事,說他那件外衣已經是“絲掛絲、縷掛縷”,完全要不得了。“一穿到身上,它們就來咬齧我的肌膚。”他異常苦惱地訴說,用一根棍子挑起那件外衣,向妻子指點著,“它們全是從那個視窗飛進來的,半夜裡。”“什麼?”“蟲子罷,這還不明顯。”他堅持要燒那件外衣。老婆一愣,就哭起來了。“哭什麼呢,我不過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慈祥地撫摸著她的肩頭,讓她平靜下來,“近來我常常產生幻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