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一百十六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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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桓煊怎麼不情願, 豫章王還是如一隻花孔雀般翩翩飛進了他的寢殿裡。
桓明珪這富貴閒人日子過得舒心,也就得歲月眷顧,光陰沒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 年屆而立的人看著還和二十來歲的俊俏小郎君似的, 一身青綠春衫襯得他好似剛抽出節的嫩竹子,和一臉病容、黃土埋到脖子的桓煊比起來越發顯得生機勃勃。
桓煊片刻前還說人老, 此時兩眼直冒火,這廝來看他一個行將就木的人還穿成這樣,莫非是知道綏綏在這裡?
這卻是冤枉了豫章王,他的衣裳就沒有不鮮亮不華麗的, 他已經顧及堂弟的心情,挑了件最不起眼的,奈何天生麗質難自棄,穿什麼也掩蓋不住一身倜儻風流。
豫章王見堂弟目光灼灼, 面頰似乎也有了些許血色, 與昨日奄奄一息的模樣比起來判若兩人,還沒來得及高興, 心裡突然咯噔一下,難道是迴光返照?
見到朝思暮想的意中人, 了卻了在塵世的最後一點心願,安安心心地上路……
桓明珪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忍不住偷覷蕭泠。
桓煊雖然雙眼都快瞎了, 但莫名感覺那登徒子在看他的隨隨, 恨不得從病榻上爬起來擋在他們中間。
桓明珪見蕭泠神色沉肅,除了眼眶有點紅之外沒有絲毫異樣,實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便向她道:“蕭將軍玉體可好些了?”
隨隨道:“承蒙大王垂問, 已無礙了。”
本來是正常的寒暄客套,奈何豫章王憐香惜玉慣了,與美人說話不經意間便帶了溫柔款款的意味,桓煊在一旁聽著,就如一根根綿裡針直往他耳朵裡刺。
他很瞭解這登徒子堂兄的為人,關懷他是真的,看見佳人走不動道也是真的,他懷疑等他一閉眼,這花孔雀撐不到他頭七就要向著綏綏開屏。
他拼命盯著隨隨,卻不知自己眼神渙散,壓根對不到人臉上。
桓明珪卻不知榻上病入膏肓的堂弟恨不得用眼睛在他臉上鑿兩個窟窿出來,在榻邊坐下,放柔了聲音道:“子衡今日如何?”
桓煊道:“托賴堂兄,僥倖有一口氣尚存。”
桓明珪一聽他還有力氣酸來酸去,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不是迴光返照,是醋呷多了精神。
他心絃一鬆,眼中閃過促狹的笑意,將聲音放得更柔:“藥吃過了麼?”一副不同病人計較的樣子。
“吃過了,”桓煊涼涼道,“時辰已不早了,有勞堂兄這麼晚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