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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鼻子也發酸。
她站在他身旁,猶記得小時候個頭矮,只到哥哥齊腰,這些年雖長高了些,勉勉強強也才及他肩頭。宮裡當差的人,每一處都透著精細,她看見他磊落的鬢角,線條清晰的下頜,喉結處微有起勢,卻別有一種伶仃的淒涼味道。
不是至親骨肉,沒法子對他的心思感同身受。月徊覺得哥哥還是有些清瘦,就算權大勢大,身處這樣的位置,恐怕也日夜懸心,不能像尋常人那樣踏實吧!
她還如幼時一樣摟住了他的胳膊,仰頭說:“咱們的命是撿來的,當年要不是您帶我跑出來,我也活不到今兒。人說富貴險中求嘛,您只要保住自己,就是保住我了。”
她軟軟偎著他,一道輕柔的分量落在他臂上,這麼多年了,他官場上叱吒來去,本以為厭惡所有人的碰觸,原來不是。按理說她如今大了,也該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了,可話到嘴邊又捨不得說出口,不單是顧念手足才團聚,更是為滿足自己渴望親近的心。
月徊有個問題憋了好久,這時才壯膽問:“哥哥今年二十五了,怎麼不找個伴兒?老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也不成事啊。”
梁遇淡淡的,“我是個太監,找伴兒做什麼?”
“是找不著麼?”她開始費勁地琢磨,“宮裡那麼多宮女子,全歸您管,怎麼連個合適的都找不著?”字裡行間滿含同情。
梁遇有些無奈,“不是找不著,巴結的人多了去了,要女人還不容易!我只是沒那個心思,身子不中用了,誰能同你交心?一頭躺著,各懷鬼胎,倒不如一個人清淨自在。”
其實那也未必,月徊嘴上不好說,心裡暗忖,單這張臉也能看上一輩子,身子中不中用,有什麼要緊!
不過有些苦處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說下去徒增傷感,便忙去扯閒篇了,“曹管事的替我預備了一間書房,我帶哥哥瞧瞧去?”
邊上丫頭上來伺候,梁遇抬指示意她們不必跟著,和月徊各自打著傘,信步走出了花廳。
雪下得大,扯絮一樣落下來,落在傘面上,沙沙一陣輕響。月徊穿了件素色妝緞狐肷褙子,衣裳的身腰剪裁合體,從背後看上去纖纖的,很有如蘭似桂的韻致。她不時回一回頭,像小時候得了寶貝,急於帶他去開眼界,嘴裡絮絮說著:“我以前很羨慕哥哥有自己的書房,後來流落在外,連飯都吃不上,這個念想就徹底斷了。今兒曹管事領著我去瞧了,其實我覺得受之有愧,畢竟大字不識幾個,用著那麼好的文房,實在糟蹋。”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