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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突然想到,她如今是中了藥的,又有誰能保證她此時的情狀,全部出於本意,而不是受藥物影響呢?而在今日以前,她哪時不是完全將他當作值得她信任的兄長?
而這般想法一出來,謝玦的內心居然生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落。難道他在希望,他的猜想為真?
謝玦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深黑似夜,暗沉得透不進一點光。他意識到,真正有問題的人,或許是他,所以他才會以己度人。
琬琬是單純的,如今只不過為藥物所惑,所以才短暫地迷失了心性,而他居然信以為真,真正地被一葉障目,看不破。
他腦中這些激烈又令人震驚的思緒來回衝撞著,以至於他的指尖都在顫抖,甚至連身上原本難耐的反應都忽略了。
他是何時變得如此的?他自認為自己雖非柳下惠,但也沒這般輕易地就被撩動心緒,在往前一十年的人生中,除因她之外,更從未起過任何波瀾。
但偏偏在琬琬面前,
他原本自恃的原則,一次又一次被打破了。
上次他受傷臥床,他以為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是熱毒發作之下的無可奈何。
但這次,他還有什麼藉口?
他讓中了雲雨之藥的妹妹,在自己的腿上坐著,看著她的情潮化雨,卻沒有將她推開,他真有那般清白無瑕的心思?
若是此時他還堅持說,他對她的心思,就如她對他的一般純淨,恐怕他自己都會忍不住發笑吧。
方才他到底在想什麼,看著她那般情態,他低頭不去看,除了因兄妹之忌外,是否也因他怕自己那些見不得人,先前一直潛伏的幽邃心緒趁機肆意生長,從胸腔中慢慢爬出。
他的身體僵硬,難道僅僅是因為無法接受麼?而不是如今不得不直面衝擊?承認自己的卑怯?
謝玦從來沒有想到,有一日自己也會成為一個偽君子,還是在與她的事情之上。
此時她的頭伏靠在他的肩頭,柔弱無依,他的身體卻僵硬如鐵,一下子發冷一下子發熱。
他的手虛攬在她的肩頭,腦中還在思索著,那顆緊扎入他心中的毒刺,到底有多深。
他對她生起的,此種不正常的情愫,到底只是意外,還是他自己不肯承認的蓄謀已久?
不管如何,從今日以後,他要重新審視這段關係了,但他不會叫她知道,他沒有勇氣,也無法承擔她知道後的後果。
她一定會覺得,他從前對她的所有的好,都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