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thank yu, 撒泡尿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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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了,女特務、女流氓、女混混、女妖精都是我們的好幫手。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我和朱裳坐同桌。我不喜歡看教科書,我喜歡看窗外的楊樹葉子綠了又黃黃了又綠,我喜歡看朱裳油光水滑的頭髮和臉蛋下面青青的靜脈血管。我常常想,朱裳是什麼做的?脈管裡流的是血嗎?什麼樣的血和肉,如何摻和起來,如何穿透我的鼻孔和眼睛,能給我這種強烈的感覺?這些問題,數目眾多而強烈,我最後學了生物和醫學,主要是想搞懂這些問題,但是發現現代醫學連感冒都無法預防。
和朱裳坐同桌不是巧合,是我用一本英文原版的《花花公子》、一本香港的《龍虎豹》和班上來自遠郊區縣的一個叫桑保疆的土混混換的。桑保疆有個外號叫“撒泡尿”,新來的外語老師起的。
我們新來的外語老師,有個小鼻子和彎彎的劉海兒。她的身材很好,一頭黑髮,轉過身子在黑板上寫字,髮梢差幾寸幾乎碰到她撅撅的屁股上。張國棟計算過外語老師頭髮增長的速率,預言再過十一天,髮梢和屁股就會碰上,劉京偉毫無根據地不以為然,和張國棟打賭,賭一包金橋煙。儘管張國棟的計算沒有問題,但是最後還是輸了。外語老師在她髮梢即將碰上屁股的前兩天,把頭髮剪短了一大截兒。“北京風沙太大,頭髮太長像個掃把,替清潔工義務掃地。”她說。外語老師是南方人,英文發音很準,很為之得意,所以中文也是英文味兒的。有一天她看桑保疆總是不積極回答問題,就主動叫他站起來,“這句英文:Myfather joined the Long March,怎麼翻譯?”
桑保疆居然答了半對:“我爹參加了Long March。”
外語老師甜甜地衝他一笑說:“非常好,基本答對了。正確答案是:我父親參加了長征。Thank you, 桑保疆。”可是聽上去,“桑保疆”絕對是“撒泡尿”。以後我們再也不說謝謝了,一律換成:“Thank you, 撒泡尿。”每到課間休息的時候,滿樓道到處都是,桑保疆拎了個掃把,四處追打,還是追打不過來。
我所在的中學是個市重點,朝陽區唯一的一個,在朝陽區這一畝三分地,牛逼得緊。在我們這批人畢業之後,這個學校連著四年拿了北京市高考的狀元,名聲走出朝陽區,開始在北京市這兩畝六分地,牛逼得緊。我想,這些成績都是源於我們那時候的積累。我們持續的無以聊賴讓那幾棟教學樓含風抱氣,風水極好。成功的果實有個時滯,沒有砸在我們頭上,在我們離去之後,沒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