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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美啊!”馬麗亞在心裡暗暗吃驚,一時心中又湧起某種遺憾,痛感自己那些手工織品功夫不到家。
有人敲門,馬麗亞走過去開了門,看見一位身材像鐵塔似的男子,這人的頭髮已經白了。他問烏拉在不在,馬麗亞說她剛剛走了。
“可憐的女人!”男的一邊說一邊彎腰揭開那些水缸的蓋子察看。
由於屋裡太暗,馬麗亞看不清水缸裡的動物,但她隱約看出每個缸裡都有一個大東西。缸很深,它們企圖爬出來,但總不能成功。
“這是什麼動物啊?”馬麗亞忍不住問道。
“我們這裡特有的。本來是野生的,可是好多年以來,它們就成了家養的了。開始時它們一群一群地跑到村裡來,跳進我們的水缸裡就蹲著不動了,後來我們才把它們變成家養動物。我們稱它們為‘金龜’,不過它們身上並沒有殼。這屋裡這些都是烏拉養的。先前我們是靠種稻米為生,後來來了金龜,就沒人再種糧食了。你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土地全荒廢了,真是慾望之龜啊。老話怎麼說的?‘哪裡有慾望,哪裡就有荒原’,對嗎?”
男人說話時,白生生的牙齒閃亮著,令馬麗亞膽寒,她總感到這個人有暴力傾向,但是她又想,這種暴力是無害的。
“金龜為什麼自己找死呢?”馬麗亞陷入迷惑之中。
“大概它們想過一種有把握的日子吧。每個水缸都是一座地牢。”
“它們吃什麼呢?”
“它們早就不吃東西了,就靠自身的營養生活。所以你想想看,這種無本生意誰不願意做?僅僅就只要隔一天換一次水!而一頭金龜可賣200元。日子一長,村裡的人也變得像金龜了。你來的路上沒見到人吧?因為人人都躺在自己家裡啊。除了小孩子,大部分都躺著。”
“為什麼躺著?可以外出遊玩啊。”
“誰還有心思遊玩?都在思索自己的痛苦生活呢。”
“烏拉也這樣?”
“烏拉是個例外,所以我才說她可憐啊。她沒時間思索,她開了這個旅店,要接待外邊的遊客。我的名字叫清,我還沒有告訴你吧?”
清察看完那些金龜後,就站在門口抽旱菸。現在馬麗亞看清他的臉了。他的表情很難形容,因為左臉和右臉就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馬麗亞正對他坐著,所以同時看見了左臉和右臉。他的左臉很生動,現在掛著悲苦的表情,但剛才他還是生氣勃勃的,甚至有點壞心眼的樣子。而右臉呢,看上去有點嚇人,就好像殭屍一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