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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孟和平沒將她放在眼裡,覺得這小丫頭不值一提,最後才知道上了當。幾樽白酒下去,她不過是眉梢眼際添了幾分春色。而她猜拳更是一等一的高手,後來孟和平一直鄙視她“貌似忠良”。她那時是那種看起來很老實很乖的丫頭,交手才知道深不可測。
棋逢對手兩個人都喝得起了興,剩了最後半瓶酒時他說:“我先抽根菸,可以嗎?”佳期說當然可以,他隨手將煙盒擱在桌上,那精緻的煙盒上印著大朵的茶花與十分動人的詩句:“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佳期不知為何突然覺得心裡一動。
他沒找著火,她交給他一盒火柴。他詫異地拿著那火柴,終於認出她來,笑了:“原來是你。”
她也笑:“是啊,是我。”
那天在場的人差不多全喝高了,趴下的趴下,歪倒的歪倒,還有人放聲高歌,擊箸而唱。滿桌唯有他們兩個還殘存著一絲清醒,佳期越喝眼睛越明亮,到最後眼波欲流,都覺得快管不住自己了,心裡明白自己是喝高了。孟和平其實喝得也已經八九不離十,喃喃地說:“全都醉了,待會兒怎麼回去?”佳期腦子直髮木,吐詞還算清晰:“走回去唄。”孟和平說:“他們是走不回去了,咱們兩個也管不了他們,由他們這兒躺著吧,我陪你走回去。”佳期笑嘻嘻:“別忘了結賬,不然服務員不放咱們走。”
後來佳期一直愛問:“孟和平,你為什麼喜歡我?”
孟和平一本正經想了半晌,才說:“你多精明啊,都喝醉了還惦記著叫我先結賬,我這樣的老實人能不上你的當嗎?”
佳期完全忘記自己曾說過那樣一句話,只記得那天晚上有很大的風,深秋的夜很冷很冷,走在校園的林xx道上,跟孟和平有一句沒一句地東扯西拉。學校的路燈永遠有一半是壞掉的,隔很遠才能看到一點橘紅色的光,像是夜的眼睛,溫暖而寧馨。後來他問:“你冷不冷?”不等她回答,就將自己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衣服還帶著他的體溫,淡淡的陌生氣息,沾染著酒的芬芳。她兩手籠在長長大大的袖子裡,像一個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可是有一種奇異的熨帖。抓絨襯裡柔軟如斯,也許真的是喝高了,並不是身體上的暖,那點暖洋洋的感覺彷彿是在胸口,一絲一絲滲進去。
他們說了很多話,從幼兒園吃午飯偷偷扔掉肥肉,到小學時跟同桌劃三八線,初中時與老師唱反調,到高考填志願與家人抵死抗爭,樣樣都是志同道合。說到高興處佳期喜歡比劃,於是長袖一甩一甩,像是唱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