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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歲輕,怕是不知道的。哎……十年前一戰,戍邊軍整個斥候營都隨你父親一齊戰死了,營裡一個兵都不剩——哪兒還有什麼需接濟的人呢?我看是有人起了發橫財的心,要假冒那死光的舊部來坑你的銀子了。你可小心著罷,別人善被人欺。”
——死光了?裴鈞聞言神臺一凜,只面上還鎮著笑意:“喲,竟是這麼個境況,那倒多虧今日來問過您了,不然可不得被人騙了去?”
“這事兒從前也不少。”蔣侍郎擺擺手笑,“前些年還有裝作前朝公主的後人,四處騙銀子說助他復辟後要給人封侯的,也有說是孔老夫子千年未死要湊錢辦學堂的——嗐,這事兒你去問老崔,可逗趣兒,那人連四書哪四書都不知道呢。”說到這兒他笑意又一頓,再看了眼裴鈞手上的刺青花樣道:“哎,不過這花樣兒倒畫得很精巧——尋常人也不大有知道斥候營行序的,指不定真與從前有些干係。眼下多事之秋啊,子羽,你最好也留心著查查,可得仔細別被害了,那牽扯可就大了去。”
“可您說那營裡的人都死光了,晚輩可打哪兒查起呀?”裴鈞就著他的話問下去,“蕭老將軍又不在,當年戍邊軍中也作古的作古、流散的流散,找起來該跟沒頭蒼蠅似的,蔣老您可給指條明路罷。”
“要麼你先查查這行序?”蔣侍郎壓低聲兒說,“這行序除了排人頭、記名字,也還表了這兵蛋子的屬地,也都是為他死後好找家親認屍的。”他指著刺青上的第一個數道:“我就記著這該是豐州地界兒的號位,你著人往那兒跑跑去,或該能有些頭緒。”
——豐州。裴鈞微微點頭,謝過蔣侍郎,又同方明珏、右將軍告別,出了講武堂便往皇城以南的元辰門走去。
他記得豐州地界中多有與蔡氏相交甚篤的豪強世家,其州官之中,又有蔡延的大兒子蔡渢兼任州牧與都尉,如此證據指向蔡氏,果然同姜越與他的所料不差,故此行刺之事,就算不是蔡家指使,也會是蔡氏底下的爪牙所求,若查下去,就定然與蔡氏脫不得干係——
可轉念一想,這訊息若由他裴鈞替姜越繼續查下去,恐怕會當先讓蔡氏警覺他聯通了晉王一脈,反倒打草驚蛇露了底,這就不美,倒不如把這訊息露給姜越,讓他自個兒查去,這樣才能兩邊兒都摘出來,以為後計。
然想到此,裴鈞心裡卻隱約有了絲道不明的動搖,更覺口中隨著這動搖而起了陣回神即逝的馥郁回甘,叫他想起了頭夜在晉王府的茶室裡喝到的那杯奇異的花茶——還有晉王爺姜越那些意有所指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