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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更沒辦法接受蘇洄對他的好只是出於病徵。
“鬱期的時候,他有表現過對你的在乎嗎?可能回應你一句話都不錯了。”
季泰履說著,挑了幾張蘇洄寫過的信紙,推到寧一宵面前。
“他的字你應該認識。”
寧一宵低頭看了一眼,的確是蘇洄寫的,字跡看上去有些飄,是躁期的狀態。
[好想去冰島啊,想和他一起去冰島的斯維納山冰川,在那裡和他交換戒指,假裝在極寒星球上結婚,可惜那裡沒有米勒星球的重力,如果有就好了,在那裡待上十個小時,地球就過去七十年,到那時候,我們就只有彼此,誰也不會把我們分開。]
很快,他翻到下一張,筆跡沉重,很用力,是蘇洄鬱期才會有的寫字狀態。
可當他讀到第一句話,手指就僵了僵。
[我想死在冰島。但不要給人們添麻煩,我這一輩子給人添的麻煩實在是太多了。不能死在房子裡,這樣會連累房東或是酒店,跳樓或許也會害到別人,最好的方式是安樂死,但我不想留在醫院離開,就在雷克雅未克道路盡頭的海邊吧,坐在那兒的長椅上,留一封信,找到我的人看到了就好。
先草起一份好了:
您好,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的確已經離開人世了,是我自己選擇的方式,我很滿意,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所留戀的人或事物。我已經簽署了遺體捐贈協議,請您幫助我,完成最後一項心願,撥打這個電話,通知遺體捐贈志願者帶走我,感激不盡,祝您生活愉快,一切順利。
這樣寫應該可以。至少在四十歲的時候,要完成這個願望吧。]
每一張紙上,他都會留下日期,寧一宵發現,原來他寫出在冰島與自己結婚的願望,和在冰島離世的願望,相隔不過一個月,都是在與自己戀愛的過程裡。
他心裡堅信的某個部分忽然間產生了裂痕,悄然崩裂。
寧一宵想到了之前在醫院裡,醫生說過的話,躁期的病人表現得熱情高漲,很像是戀愛。
原來他以為的快樂,好像並不是真正的快樂,它可以隨時轉換成痛苦。
蘇洄因他產生的願景,不過數週,就會變成另一副蕭條死寂的模樣,那麼什麼才是真實的呢?
“看到了嗎?這就是蘇洄心裡真正想的東西,他比你想象中還要瘋,好的時候會讓你覺得他非常愛你,因為他對我們也一樣,一旦他的狀態發生變化,你就什麼都不是了。這樣的感情,你覺得能稱之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