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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茉心,便是在那個時候求見如懿的。彼時如懿正與海蘭閒話宮中痘疫之事,連一應的乳母保姆都不甚信任,一切都必得自己親自過手,她聽得惢心小心翼翼提起“茉心”這個名字,不由得含了幾分詫異之色:“茉心不是伺候慧賢皇貴妃的貼身丫頭麼?聽說慧賢皇貴妃死前放心不下她,將她指婚給了守順貞門的一個侍衛,之後便在古董房當差。她忽然要見咱們做什麼?”
永琪活潑地笑著,越發逗得海蘭笑個不止,拿著撥浪鼓哄了永琪玩,漫不經心道:“如今皇上只寵著魏常在,眼見著年前必定是要封貴人了。咱們得閒不用伴駕,見一見茉心便又怎麼了。”
如懿沉默片刻,將永琪抱到乳母懷中,隨著惢心起身向外去。見到茉心的時候,是在古董房邊一間昏暗的小廡房裡,想是她平日當值時所住。茉心一副婦人裝束,簪著白絨團花,枯啞的頭髮用一支素銀平簪緊緊壓住。她眼睛通紅,人也木木的,像是沒有活氣似的,哪還有半分像從前寵婢模樣。
如懿和海蘭見茉心這副打扮,知道她是家中出了喪事,便道:“家裡怎麼了?是不是有為難的地方?”
茉心離她們倆遠遠的,縮在牆角一隅,戚然嘆道:“奴婢的丈夫歿了,奴婢今日是過來替他收拾遺物的。”
如懿嘆口氣:“惢心,備下五十兩銀子給茉心,就當給她丈夫操辦後事。”
惢心答應了一聲:“那奴婢回宮去取。”
茉心慘然一笑:“嫻貴妃娘娘,難為你還肯給些賞賜,倒不計較奴婢曾是伺候慧賢皇貴妃的人。”
窗外寒氣猶冽,廡房裡並不如嬪妃所居的宮室一般和暖春洋。如懿遠遠立在茉心身前,靜靜聽著,心中忽然有一陣短暫的心安。與晞月十數年的爭寵慪氣,是落在宮牆縫裡的塵灰,摳不出,抹不去,只能任它停留成時光柔軟的摺痕。當這些曾經輕狂的片段從如懿的回憶中慢慢剝離而出時,她不勝欷歔,然而那欷歔也是屬於勝利者的活著的綺想。畢竟如今活著的人,是她自己。所以,她凝望茉心的目光疏遠而冷淡,卻不失一縷悲憫之色:“所謂計較,是對活著的人而言。斯人已逝,前塵往事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何況你只是慧賢皇貴妃的侍婢而已,何必再與你有所糾葛?”
“那麼奴婢來找嫻貴妃,果然是沒有錯。”茉心俯身一拜,“從前奴婢多有不敬,這一拜算是還了。”她微微一笑,叩首道,“只是嫻貴妃既然賞賜,五十兩銀子怎麼夠?兩個人的喪事,要給也是一百兩了。”
如懿的眉心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