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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席扉剛放下心來,就聽秋辭又說:“是腦溢血……我能問問你嗎,腦溢血什麼情況下做手術比較好,什麼情況下保守治療比較好?”
盛席扉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講給他聽,秋辭那邊聽得認真,時不時“嗯”一聲,像個乖學生。
“需要我過去一趟嗎?”這句話是自己溜出來的,腦子跟上嘴,“正好把鑰匙給你送過去。”這時大腦又調出一縷聰慧,“今天你車限號是吧?”
“是……”又靜了幾秒,“你要是有時間的話……”
“有時間,你把醫院地址發給我吧,我出發的時候告訴你大概幾點到。“
就像舊事重演,只不過是映象的。
但也有些微不同。
當初盛席扉在醫院時,秋辭在電話裡問的是:“徐老師病了嗎?”語氣也並不怎麼著急。這次盛席扉是問:“你病了嗎?”聽起來挺著急。盛席扉不會計較這些細節,他已經把雙肩包甩到背上朝停車場跑去了。
但秋辭會想。他還想起自己曾經有一次在家裡發高燒,意識到需要求助,卻又不知道打給誰。後來想到可以叫救護車,可又不確定國內叫救護車是公費還是自費。如果是公費他就不想叫了。
他還沒弄明白這個問題就暈倒了,倒下去時臉蹭到帶裝飾性花紋的牆,自己轉醒後,第一感覺是臉上火辣辣地疼,一摸,手上沾了血。那次病好後就搬了家,找到現在這個牆壁乾淨的公寓。
盛席扉的房子還沒刷牆,他要刷成平平的白牆。
手機收到盛席扉的訊息,“有點兒堵車,四十分鐘以後到。”
秋辭在心裡回,“那你別來了。”但到底沒發出去。
生病的是他上司,他們部門的大MD,從他做實習起就帶著他,回國時把他也帶了回來,是他的老師兼伯樂。
才三十多歲,家人親戚全在外地,老婆比他還小几歲,剛生完孩子,平時看起來就像一個在校大學生,這會兒抱著小嬰兒哭得快要癱下去。秋辭扶著她,母子倆一起在他耳邊哭。
醫生奔出來,告訴他們病人的情況有變,是否做手術已不再是一個選擇題,得立刻上手術檯。
病人妻子把孩子就近塞進秋辭懷裡,哆嗦著手簽字。秋辭眼前幾乎出現幻覺,彷彿看見那就是盛席扉的手。盛席扉和他說,自己當初在手術室外簽字的時候手都在抖,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恐懼。秋辭抱著孩子就像抱一顆地雷,發現自己也在哆嗦,怕摔了孩子,忙繃緊身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