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縣主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母親要為她找這樣一位女師,學什麼焚香插花,那都是次要的,要緊是學一學人家身上的氣韻,即便學不到精髓,哪怕沾染沾染也好。
仔細打量她兩眼,這位張娘子確實不與常人同,她身上有種令人心安的特質,莊重、穩定,知道自己每一步該做什麼。她昨日說要插花,今日便抱著花如約而至,那種悠然和氣定神閒,讓她想起積雲山上不肯入世的女冠,忽然就讓人自慚形穢起來。
“阿姐。”縣主快步過去,親親熱熱挽上了她的臂彎,“我等了你好一會兒,你可算來了。”
其實人對不對胃口只在一瞬,只要想去結交,身份地位都可以含糊。到了一起,親兄熱弟般湊趣,縣主接過她手裡的菖蒲擺弄著,“這不是端午掛在門上的草嗎,難道也能用來插花?”
肅柔嗯了聲道:“菖蒲清雋,線條也好,單拿在手裡沒什麼稀奇,等放進花器裡,縣主就能看見它的美了。”
說著相攜往後院去,長公主特意僻出一個單獨的廊亭供縣主習學,那亭廊建在臨水處,四面垂著金絲竹簾,地上鋪了織錦的地簟,佈置得十分雅緻。至於要用的器具更是一應俱全,譬如膽瓶、折肩瓶、玉壺春瓶等,放在一旁低矮的長案上,隨需隨取。
縣主呢,雖然覺得花很好看,但對插花一竅不通,束手無策地站在地心,看著雀藍把花放在矮几上,帶著遲遲的笑,絞著手指頭說:“阿姐,你不覺得花長在土裡才最好看嗎?迎著風霜雨露,想開就開,想謝就謝。”
倒也算獨特的見解,肅柔道:“縣主說得很對,沒有雕琢過的花,就像開蒙前的孩子,無憂無慮,向陽而生。然而自由雖自由,缺了管束,長得沒有章法。沒有章法就雜亂,雜亂便生賊枝,這樣東一簇西一簇地胡長,還美嗎?”言罷又笑了笑,“我覺得花就如人一樣,寒冷的時候,種子在土裡蟄伏著,等到陽春一來,就熱熱鬧鬧地盛開。花期那麼短,趁著最美的時候供人欣賞,比開在角落孤芳自賞好。所以我們用一雙手來雕琢它,讓它或美得疏淡孤高,或美得盛氣凌人,擺在屋子裡妝點心情,看見它就覺得高興。”
好奇怪,有的人偏有這種神奇的手段,能透過三言兩語,勾起人對無趣事物的興趣。縣主聽了她的描述,霎時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轉變一下看法,有時候太過無拘無束,可能也不是件好事。
肅柔做人有宗旨,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盡心盡力做好。取了絲帶來,高高將袖子綁起,簾外的日光在矮几上投下一串斑斕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