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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做愛了。”華玲盯著陳小村說。
“難道做了愛就必須結婚嗎?”陳小村攤攤手,做出一副很不以為然的樣子。
華玲很堅決地:“對,做了愛就應該結婚。你自己也說的,做了愛等於要了結婚證。”
“玲玲啊玲玲,”陳小村搖搖頭說,“照你這麼說,那些外國人怎麼辦?上次那篇文章你不是也看了,人家新婚之夜如果發現妻子還是處女會很不高興的。照你說……”
“我不是外國人。”華玲堅決打斷了陳小村的話。
“好,那就說我們中國人,就說你身邊的人。”陳小村像抓到了什麼把柄,胸有成竹地說,“白小米,她總跟你一樣的吧,一樣是中國人,一樣是演員,一樣是劉老師的學生,她不是跟那個——那個——誰啊,反正是她以前男朋友做愛了嗎?這是你自己說的,可他們現在不是分手了?”
“我不是白小米。”
“你比白小米還了不起,是不?”
“我就是我,你既然要了我,我就要跟你結婚。”
“如果不呢?”
“我就去死。”華玲站起來說,“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就去死。”
“那好吧,你等著。”
“我會等的,”華玲說,“我等著。”
“你等吧。”陳小村說,“不過,你總不必在這裡等吧,你是不是回去等呢?”
華玲的眼淚又一下湧滿了眼。但她似乎知道眼淚已不能感動現在的陳小村,所以馬上掉轉頭去,不想讓陳小村看見她流淚。她想,最好是不要流淚,不要。但眼淚卻不聽她的,當她轉過身時,眼淚汩汩地湧出來,迷糊了她的眼,迫使她控制不住地想哭。她也不想讓他聽見她哭,所以趕緊用手悶住了嘴巴。但還是漏出了嗚嗚的聲音,像一隻狗的哭聲。她就這樣告別了她的未婚夫,出門時仍像從前一樣,輕輕地閉上了門,然後幽幽地走出了這幢曾令她夢牽魂繞的樓。
夜已經很深,街上看不見一個人,路燈卻比什麼時候都亮。在以前,看見亮亮的路燈,她總是感到很親切,很鼓舞,害怕路燈一下子熄滅。但今天她卻希望路燈全都熄滅。也許正是為了躲避這明亮的路燈,她折進了一條幽暗的衚衕;這衚衕不通向劇團,只通向富春江。
她很慢才走出衚衕,來到江邊。江邊沒有一盞路燈,很黑,很冷,往常她也許會感到很可怕,今天卻一點也不。她沿著江一直向前、向著更黑暗的深處走去,不時感到小腹下部有種不舒服感——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