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2/5頁)
麥香雞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嗎,為什麼會把人弄成這樣。
一小時的路程前所未有的漫長,開到市區時,恰逢晚高峰,不斷閃爍的車尾燈、高高在上的紅燈,紅得刺眼,金剛怒目般地瞪著許言,狠狠揪住他心頭的焦灼和慌,生拉硬拽地撕扯出來,耀武揚威地在眼前晃,要他坐立難安。
身體裡有什麼在蓬勃脹大,快要炸開,撐得他透不過氣,幾乎想嘶聲大叫起來,讓聲音和爆炸一起,發洩那些疼悶、痛楚,同歸於盡,一了百了。
許言抬手遮住眼睛,有淚不斷往下流。他被困在這條擁擠停滯的直線上,他不能自控地想象著沈植病發作時,蜷曲的、僵硬的、窒息的——到底是什麼滋味,許言無法感同身受。
他只是很累。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這幾年他其實很累。
總要極力控制自己別去想沈植,彷彿想了就意味著還沒徹底死心。人最喜歡逼自己做某件事以證明決心,但實際上沒有必要,如果真的不在乎了的話。
這樣較勁,太累了。
那晚看見沈植喝醉,看見那個一絲未變的家,許言扛不住地破防——他們其實很像,正常人一樣地活著,背地裡卻始終沒有停止過自我折磨。
許言只是沒想到,沈植身上還有藏得更隱蔽更深刻的傷病。他從不打算採用任何手段來報復,卻攔不住沈植要自我懲戒,太重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以這樣的方式體會他的感情。
從他長久的痛苦和歉意裡感受到自己被愛著。
車開進小區,天已經完全黑下去,沈植的房子越來越近,許言踩下剎車,在大道旁的樹下停住。他通紅著眼眶,透過車窗側頭看去,那棵白玉蘭很安靜地立在月下,二樓露臺的燈亮起,門開啟,沈植走出來。
他站到欄杆邊,正在打電話,手裡拿著一杯水。
許言不止一次覺得沈植像樹,長在那年冬夜北海道路燈旁的皚皚白雪裡,長在夏天夕陽餘暉下的風裡,也長在曾經被放棄灌溉的那片荒野裡——很久以後,正如此刻,許言回頭再看,原來荒野上已經蓊蓊鬱鬱鋪滿植被,而自己再也不用守著海市蜃樓自欺欺人。
所有呼之欲出的情緒在見到沈植的這一刻竟然通通偃旗息鼓,許言擦乾淚,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
“藍醫生,我是許言。”
“怎麼了?”
“有件事要拜託你。”
“你說。”
許言抬頭深吸一口氣,望向陽臺上的沈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