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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自卑不已。
另一個是八班的譚旭東,其貌不揚,像難民營裡跑出來的。原本是盧灣區的,自封盧灣老大,開口閉口髒話。一次聽說我會玩玩文字後,竟跑過來說要和我聯手寫小說。我說你連謄我的文章都不行,譚旭東竟說他發表過詩歌。我怎麼看他都不像個寫詩的。他拿來一樣珍藏的寶貝,是1998年上海版的《少年文藝》,詩寫一株水仙花,寫得挺像首詩。譚旭東對文學可以說是如痴如醉,整日構思文章,見我就說:“韓寒,你知道嗎?我寫了一篇關於你的文章。”見一次面說一次。他上次來我們寢室終於說了一點新鮮的東西,說“我發現所說的新概念大賽就是要以新取勝”,被我們異口同聲罵廢話。
譚旭東最近又有新詩問世,詩經“蚊子”之口傳入我的耳中,大意是這樣的:
每天晚上
我仰望著天空
飄渺的星空給了我無邊的思索
還有靈感
於是乎
我會寫幾首詩歌
於是乎
我的詩歌經常發表
……
兩個“於是乎”使全詩韻味大變,而且至今他只發表過一首詩,詩在《少年文藝》詩歌版面的角落裡,怕是責任編輯也不記得了。其實,我們有著許許多多的角落詩人、豆腐乾文人。他們對文學執著,裡面有許多人已經有些小名氣,更多的人在默默無聞地寫,用筆,用心,用筆芯。如果失敗了,他們也應該感到幸運,因為畢竟他們還留下一些美麗的幻想。
我說不清文學在學生裡算是景氣還是不景氣。說景氣,似乎沒多少人在意;說不景氣,海天出版社每年都要收到幾百部校園長篇,《萌芽》的胡瑋蒔和《少女》的鬱雨君每次說起稿件情況總是喜氣洋洋。無數少男少女在做著要成為中國第二個鬱秀的夢,希望自己手裡落俗套的、無病呻吟的東西能有個好銷量。鬱秀很聰明,《花季·雨季》寫得不是很好,但先入為主了;知道自己江郎才盡寫不出像樣的東西,就不寫了。據說鬱秀現在從美國回來在海天做編輯,真假難辨,但無論怎樣,鬱秀是不可能再轟動中國了。《花季·雨季》如果在今天出版,銷量不會過10萬冊。
文學絕不是我的第一夢想,我的第一夢想是去西藏,第二是去草原,第三是去興安嶺。文學在第幾十,我也算不清。此文應該獻給文友們,給“蚊子”,給譚旭東,給剛遭受退稿的人們。最後給在文學路上的朋友說個故事,具體細節記不大清了,只有一個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