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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顧淑望的馬車隨了元夫人出玄武門,傅元青緊緊握著的手這才鬆開,他低頭看曹半安掌心,被自己掐得有些發白,連帶著自己掌心也紅一塊兒白一塊兒。
“許紹鈞搏名聲,對顧先生算得上以禮相待。”曹半安開口道:“妙松書院我已讓下面的守備太監仔細照顧著,老祖宗不用擔心。”
傅元青知道曹半安是說來讓自己放心的,卻沒有答覆。
待命婦們的車馬走的差不多了,庚琴這才帶著丫鬟從夾道理緩緩出來。她瞧見傅元青等人,微微行禮:“傅掌印。”
傅元青謝她:“傅元青謝小姐解圍。”
庚琴屈膝回禮道:“掌印不必謝我,我只是喝了碗水而已。”
傅元青對她道:“於太后及諸位外命婦前,小姐臨危不亂,智勇雙全,令傅某刮目相看。”
“權家小姐本要發難於我,還是傅掌印說了些話,引走她的注意。我這才得以保全自身。您瞧,我自身難保,談不上解圍。”庚琴冷冷清清的回絕了傅元青的謝意,又萬福道:“小女需儘早歸家,這便拜別了。”
她不等傅元青再說什麼,已經在侍女的扶持下上了自家牛車,從玄武門晃晃悠悠出去了。
比起諸位命婦的排場,簡陋了許多。
方涇抱怨道:“真是不識抬舉,入了後宮就算為後,也得拉攏拉攏咱們內官吧。高高在上的,瞧不起誰呢?”
“庚昏曉在六科廊做言官便剛正不阿。摺子可上過不少,咱們都被罵過。”曹半安笑道,“庚小姐深得其兄真傳。”
傅元青收回視線,凳杌也抬了過來。
“乾爹回監裡嗎?”方涇問他。
傅元青猶豫了一下。
曹半安已經安慰道:“老祖宗剛才辛苦了,不若回監裡,讓方涇給您揉揉腿。今日養心殿是小的伺候,主子爺若問起,小的答覆便是。您放心休息。”
司禮監衙門所在之處乃是玄武門外,萬歲山東側,與尚衣局正好挨著。而司禮監值房則就在養心殿門口,傅元青的掌印值房也離得不遠,平日大部分時間,他也都住在掌印值房中。
他沒有見皇帝,已經有十幾日了。
一個在大內。
一個在皇城。
不用上朝,不用批紅。甚至有事攀扯到司禮監,也都是曹半安去辦——這並不奇怪,一年多前開始,少帝便對他多有提防,不再近身召見。
前些日子少帝的話,還猶在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