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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你只傷了一邊肩膀,是可以走的!”
陸惟的聲音很啞,也有一絲火氣。
他全憑一口氣支撐到現在,若這口氣散了,人就再也起不來了。
“陸遠明,這可不像說要天下大亂的你。”
公主的聲音還是嬌嬌軟軟的,彷彿春日午後在滿是薔薇花的院子下面小憩的貓。
陸惟還真養過這樣一隻貓。
許多年前,他在鄉下讀書的時候,一隻黃白相間的長毛貓就經常趴在牆頭,尾巴一甩一甩,就像也能聽懂。起初陸惟還有點稀奇,日子一久也就習慣了,還主動承擔起小貓的一日三餐,小貓也理所當然成了他那裡的常客。
看似驕傲不好接近的貓實際卻很親人,見了人都會主動去蹭一蹭,可也是這份親人,讓它後來遭遇滅頂之災。
有一天陸惟醒來,卻怎麼找,都沒有找到他的貓。最後,是在同鄉紈絝子弟的腳下,發現它血跡斑斑的屍體。
自那之後,陸惟再也沒有養過任何寵物,那隻長毛貓早已隨著時光湮沒在記憶深處。
唯獨此時此刻,記憶又不期然跳躍出來,零碎不成畫面,偏偏陸惟發現自己其實從未忘懷。
自然,公主比那隻傻傻的貓聰明狡猾百倍,說是狐狸也不為過。
可要真是狡猾的狐狸,又怎麼會不肯走呢?
“亂臣賊子的下場,我非得留下來親眼見證不可。”
公主微微喘息,但那是因為受傷,加上剛逼退了一波人,氣力消耗。
單從語氣而言,她甚至是帶著輕快的調侃。
兩人幾乎是半邊後背抵住牆,半邊後背抵在一起,互為對方的盾,陸惟根本無法回頭看清她的表情。
“今日的下場,你想好了嗎?”
陸惟啞聲道。
若不是離得近,公主幾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你不是很希望我上你的賊船嗎,怎麼現在反倒勸我走了?陸惟,你不僅虛偽,還口是心非。”
陸惟嘆了口氣。
他這次還真不是口是心非,能選擇捨棄自己,開口讓她先走,必是經歷過一番不為人知的天人交戰。
然而一旦決定,他就不會後悔。
“可惜這樣一個偽君子,要與殿下死在一塊了。”
明明冰天雪地,他卻幾乎能感覺到對方肌膚的灼熱透過衣裳傳遞過來。
陸惟忽然很想轉頭看看公主,看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記憶裡那隻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