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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小皮箱,竟也毫不在意,依然讓它在桌面前擺著,並不去管它,坐到一邊去陪玉芬說話。玉芬道:“說句有罪過的話,守制固然是應該的事,但是也只要自然的悲哀,不要矯柔造作,故意做出那種樣子來。就以我們做兒媳的而論,不幸死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公公,自然是心裡難受。可是這難受的程度,一定說會弄得茶不思飯不想,整日整夜地苦守在屋子裡,當然是不會的。既是不會,何必有那些做作?”佩芳微笑道:“闥檔幕埃我還不大明白。你說那些做作,是些什麼做作?”玉芬道:“自然就是指喪事裡面那些不自然的舉動。”佩芳道:“嘿!看你不出!你膽量不小,還要提倡非孝,打倒喪禮呢。但是我想,你也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必是有感而發。”玉芬點頭道:“自然是。你知道我心裡擱不住事,口裡擱不住話的。我有點小事非回家去走一趟不可。但是鵬振對我說,不回去也罷,熱孝在身上。平常他要這樣攔我,我是不高興的。這次他攔我,我可要原諒他,他實在是一番好意,我也不能不容納。不過他自己有些家事,萬不能不出去,也象大哥一樣,出去幾回了。今天晚上。他也出去的。他回來,可報告了我一件可注意的新聞。”佩芳道:“什麼新聞?他還有那種閒情逸致打聽新聞嗎?”玉芬偷看佩芳的顏色,雖然乘間而入,問了一句令人驚異的話,但是她臉上很平常,在桌上隨手摸了一張紙條,兩手兩個大指與食指,只管掄著玩。玉芬這才道:“這話我雖不相信,我料定他也不敢撒這樣一個謊,去血口噴人。據他說,在路上遇到了我們七少奶奶,一個人坐了父親那輛林肯牌的汽車,在街上跑呢。”佩芳道:“真的嗎?她為什麼要瞞著人,冒夜在街上跑呢?”玉芬道:“這也很容易證明的事,大嫂派蔣媽到她屋子裡要個什麼東西,看她在家不在家,就曉得了。”佩芳手上,依然不住地掄著那張紙條,眼光是完全射在那紙條上,卻是沒有看玉芬的臉色是怎樣,淡淡地道:“管他呢?家裡到了這種田地,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玉?br
點點頭,表示極贊成的樣子,答道“這話誠然,我也是這樣想。我也不過譬方說,叫蔣媽去看一看。其實證明了又怎麼樣?不證明又怎麼樣?”佩芳道:“她沒有出去倒罷了。若是出去了,我們也不必再提。因為夜晚出去,平常也不大好,何況現在又是熱孝中?你對於她這事的批評怎麼樣?”玉芬斜躺著,很自在的樣子,左腳的腳尖,卻連連在地板上敲了幾下,頓了一頓,才道:“出去是不應該的。不過有急事,也可例外。然而她何必瞞著大家呢?人家都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