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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窗現出的纖影煢煢而立,眉黛低垂,頰如冰雪,宛如天上皎潔孤遠的明月,讓人既想與之親近,又禁不住自慚形穢。
蓮燈以竹篦為骨,精緻的綾紗為面,瓣尖繪著絲脈,望去與真花無異,又比真花更為穩固。七夕燃燈據說能帶走災厄,燈去得越遠越是平安,郡主久病方愈,頭一回露面,意義自是非同尋常。人們眼看著蓮燈粉光灼灼的燃亮,隨著佳人纖手而落,順著燈徑冉冉滑入了黑沉沉的沂水。
河面上一盞孤燈熒熒而浮,飄了數十丈,忽然在水中打起了旋,光焰在搖動中越來越弱,隨時可能被沂水吞覆,眾人無不惋惜。
卻在此時,燈光突然一躍,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推得橫移數尺,掙脫了旋流的束縛。
岸上的觀者轟然興奮起來,看著蓮焰再度明亮,輕盈的隨浪而行,被沂水載向遠方。
樓窗前的郡主已經不見,換了另一位世族千金上前,河岸的百姓也開始燃燈,水面陸陸續續亮起了千萬點明光。
滿樓的王孫貴女紛紛擁來,有的熟識,有的陌生,俱藏起了異樣的目光,致上親熱關懷的問候。
阮靜妍淡顏回禮,足下並不停留,阮鳳軒見她清冷自守,依然不願與外人交遊,心頭略有失望,但想著她畢竟初愈,不宜操之過急,遂幫著推謝了眾人,將她送回了雅廂獨處。
阮靜妍的心境確實與從前不同。不論多麼天真無知的女孩,當過一段時期瘋子,都會看清許多無從想像之事。她喬裝了兩個月的歇斯底里,回到琅琊後長期保持靜默,無論周圍的人說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不多時就有暗底傳聞道郡主突然痴傻,周圍人的態度也漸漸變了。
最初是身邊的丫環婆子偶然流露的輕慢,繼而是府中女眷的當面嘲笑,再後來連父親也嘆氣連連,不再來看她,人們對待她越來越冷淡敷衍,彷彿她成了一個累贅的恥辱,要不是祖母庇護,她大概已經被送往鄉間的別業,從此無人問津。
一場災劫讓她的生活天翻地覆,假如不是覺察到暗處窺伺的眼光,假如不是有僕役刻意驚嚇她以試探,假如不是一些細微的異樣讓她格外警惕,阮靜妍或許真的瘋了。
唯一不變的只有祖母和兄長。
祖母親自過問她的起居,譴來最得力的侍女照料,阮鳳軒日日來陪,哪怕她從不回應,照樣對著她愧疚的絮叨。零零碎碎的讓她知道了許多,諸如威寧侯的情意,以及他化為泡影的提親,阮鳳軒無限遺憾,她只沉默的聆聽,不起半分波瀾,經歷了生死與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