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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了,又因在太后身邊日夜侍疾,不必日日去皇后處請安。”
“說到皇后…”我微微沉吟,低垂的睫毛在面頰上投下一片如月形的鴉色,似我此刻疑慮的心情,“她是真病還是假病?”
眉莊輕輕一嗤,目光清淨如波瀾不興的水面,唯見水光,不覺波動,“她是心病,頭風麼也不過是老毛病了。”紗帷的柔光柔軟拂落在眉莊面上,益發顯出她的沉靜,“一個徐婕妤已經足夠頭疼了,兼之多年勞心,如今再多個你。”她的笑容再度飛揚,“嬛兒,連我都不曾想到,你還有回宮的一天。”
我淺淺微笑,“別說姐姐,連我自己也不曾想到還有今日。”
眉莊柳眉因笑揚起,耳上的芙蓉環晶墜便隨著笑語閃出粉紫星輝樣的光芒,更襯得她端莊中別有一番嫵媚,“溫實初跟我說你有了身孕我還不敢相信,誰知過了幾日我在太后處侍疾,皇上興興頭頭進來,一開口便說你有了身孕,要請太后裁奪。你回宮的事雖然有違祖宗家法,可事關皇嗣,如今皇上寵愛的那些人也太不成樣子,太后也只能讓你回宮。”
我淡淡道:“我不過是運氣罷了,到底是太后肯垂憐做主。”
眉莊看著我的肚子,道:“終究你是個福氣好的。聽說皇上頭一次去看你你便有了身孕。”她的笑容倏然隱晦了下去,彷彿被疾風吹撲的花朵,黯然神傷,“只是你一回來,少不得又要和從前一般過不得安生的日子。只怕你身在高位,鬥得比從前更要厲害、更要殫精竭慮。”眉莊黯然中有點手足無措,“嬛兒,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是對你好還是不好,雖然我們又能像從前一樣日日在一起。”她的指尖微涼,似一塊上好的和田白玉,涼且潤,輕柔拂過我的鬢邊。
我微微側首,鬢角點綴著的一支珠釵垂下細碎的銀線流蘇,末梢垂下的薔薇晶掠過鬢下的臉龐,只覺一陣輕微的冰涼隔著肌膚沁心而入。殿外日影狹長,隔著竹簾細細篩進,連銅漏聲也越發清晰入耳來,緩緩“咚”一聲,似砸在心上一般,連那暖光也被砸得微微搖晃。
我低頭撫著小腹,低低道:“若不是為了這個孩子…”
眉莊嘆息簡潔而哀傷,彷彿一個短促而不完整的手勢,“嬛兒,或許我上次不該告訴你你兄長的事。”
我看著她,語氣裡驟然失卻了所有溫度,“若不告訴我,難道眼睜睜看我兄長瘋死在嶺南麼?”
眉莊按住我的手,帶著明瞭的體貼,“我明白,咱們這些人從來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父母兄弟,親族門楣,無一不是牽掛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