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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去過。”
“怎麼會?”她驚訝,“你是這裡的人啊。”
“不是的。我家其實是我上高二的時候才遷過來。其實我和你一樣,來這個城市沒有多少年。路陶他們才是真正的土生土長。”
“噢。”她恍然大悟。
我來自更北的北方。那座城市更寒冷,更內陸。充斥著鋼鐵,工廠的冰冷氣息。那裡的美女都是荒涼戲臺上的張揚花旦。不是小龍女那樣來自氣候宜人,安靜富足的地方的孩子能夠熟悉的氣質。其實我很不願意跟小龍女說起這個。我更害怕她會問我我們家為什麼要搬過來。我不是沒有碰到過這樣的問題的,通常情況下我會說搬家是因為我父親的工作。這當然不是真話,可是足夠應付了。問題就在於,面對小龍女的時候,我不願意撒謊,但是,我也沒有做好說真話的準備。還好她沒有追根究底。估計是在憧憬週末的漁家海鮮。
“小龍女,”我對她說,“要是路陶到時候說話不大好聽的話。我是說要是。你千萬別在意。她只不過是想跟你炫耀一下她贏了。其實她這個人心地很好的,絕對沒有什麼壞心眼。”
“我知道。”她懶洋洋地扭了扭身子,“其實海凝,我一直都納悶你為什麼會跟路陶那麼好,你們根本就不是一種人。”
“你還不是一樣,”我說,“你為什麼要跟彭端上床,你們也根本就不是一種人。”
“可是彭端在床上挺棒的。”她誠懇地說。
一片嬉笑聲中,小龍女轉過了身,順手把床頭的威尼抱在懷裡,背對著我。我想她是困了。我決定不打擾她,讓她就此睡著。雖然這個傢伙的精力旺盛得可怕,曾經有過通宵泡吧再輕鬆地洗把臉去上班的紀錄。我獨自一人在黑夜裡靜默著,看著她窄窄的小肩膀在我的眼前悠然地起伏。我為什麼會跟路陶那麼好,那是因為我當初根本沒有什麼選擇。
那時候我十六歲。一個瘦削,笨拙,面部表情僵硬的女孩子,渾身上下看不到一點少女的甜蜜的氣息。老師給大家介紹我這個剛剛搬家的轉學生,底下響起來的禮節性的掌聲都能讓我膽寒。只知道死死地攥著我的書包帶子,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我不敢主動和人說話,特別害怕人家看著我的眼睛,甚至過馬路都會讓我覺得心驚膽戰。我戰戰兢兢地捧著自己的靈魂,就像捧著一塊易碎的玻璃。雖然它很廉價,可是它是我的全部。似乎只要有一個人在空曠無人的寂靜中大聲地叫一下我的名字,我就聽得見自己內部分崩離析四分五裂的聲音。我清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