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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到頭來,卻也只換得幾分銀子的棺材錢。”
“我獨個兒拎著個包袱走出城,想著找個清淨處了此殘生……若不是有小紅山長請去接孤女的軍士見著我,問我是不是無家可歸的孤女,順路將我領來……我已是死了。”
大丫聽得淚流滿面,跳下床來撲到芝娘子身上,大哭道:“芝娘子,你莫說了,我不好奇了,你莫說了。”
她哭得厲害,把芝娘子鬧得是又心酸又好笑,反倒過來安慰她:“你才是莫要哭了,我這些事值當個什麼,世間女子哪個不苦,也不獨我一個。”
用力把回憶起舊事時心頭那股難受勁兒壓下去,芝娘子一面輕撫著大丫的背,一面輕聲細語地道:“小紅山長說咱們的女學要擴招,要多多的收女學子,我就想到我自己。若我十六歲上時,已能學到如今這身本事,我也許就不用去梁家……若我也能如慧娘子那樣教出多多的學生來,讓她們個個都不用像我那樣走一遭,我這一輩子,就算沒白活了。”
次日,黔地又下了好大的雪。
燕紅肩膀上扛著槐前輩的愛徒貓妖從李家村下來,才剛進女學,大丫便找了過來。
“你要當女先生?已經想好了?昨日你不是還拿不定主意嗎,怎麼一個晚上就做決定了?”燕紅意外地道,“大丫,你可別衝動,咱們女學不是說就只需要女先生,不需要醫女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再說。”
“不用了,我想得透透的了。”大丫一搖頭,堅定地道,“學醫確實能救人,但救不了世間女子。要讓世間女子不比帶把的低一等,果然還是要像小紅山長你說的那樣,學多多的本事,教出多多的精擅百工技藝的女學生來,讓天下人人都曉得女子也能頂天立地。”
燕紅認真地打量了會兒大丫那堅定不移的神色,露出笑來。
與旁人說天下至公,還要說許多大道理;與女學這些最底層的女子,便甚至連天下至公這個道理都不用明說、都不用掛在嘴上,她們也自會咬緊了牙關、拼盡全力地跟上來。
因為這古往今來世道不公的最末端處、最著力處、最殘酷處,從來都是著落在最底層的女子身上;壓得她們骨斷筋折,血肉模糊,哭都哭不出好聲氣來。
她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天然的、同心同德的同道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