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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很快就進了正院。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她穿著纖秀坊的新衣,淺褐遍地金雲紋如意扣錦襖,搭配了八幅滿繡銀花紅綢裙,手裡套著大太太給的羊脂玉鐲子,腰間佩了獨山玉玲瓏,頭上戴了一朵小小的金魚五福玉珠花。
因為衣服顏色鮮亮,所以就只以玉為飾,看上去又富貴又清雅,和大半年前的寒酸比,判若兩人。
和九哥雖然生得像,漸漸的,倒也能分出不同來。
這孩子很靜,眉宇間,又帶了一股說不出的神韻。
大太太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從哪裡過來的?”
她和顏悅色地問。
“才在屋裡練字來著。”七娘子彎了眼。
這幾天黃繡娘忙著為二娘子繡些小玩意,下午的課就停下了。
五娘子還有和許鳳佳進百芳園玩耍的時候,七娘子卻是等閒不出院門,只是在屋內練字繡花。
是個大家閨秀的風範。
大太太就心不在焉地思忖了起來,一時沒有搭理七娘子的回話。
七娘子也不著急,規規矩矩地在大太太下首坐了下來,脊背挺得直直的,就好像一杆青竹。
大太太沉思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一時間,千頭萬緒,竟不知從哪裡說起。
二娘子的嫁妝、大老爺的脾氣、四姨娘身邊的霜降,浣紗塢裡的三姐妹。
這還只是百芳園裡的事。
百芳園外,還有秦家、王家、李家、許家……
“立春和我說,她見到鳳佳在船上欺負你。”
思來想去,大太太緩緩開口,說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七娘子先一愣,旋即釋然。
到底只是遊船,又不是錯綜複雜的迷宮。
許鳳佳和她只是身處艙邊的隱蔽處,又在陰影中,才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
立春是攬總的大丫環,肯定時常張望甲板,確認眾人的安全,會看到她和許鳳佳的尷尬一幕,並不奇怪。
以她的身份,恐怕也很難出言制止……不過告訴大太太一聲,也是兩面討好的事。
她就略微露出了一絲委屈。
這倒並不是裝出來的。
七娘子不是聖人,平白無故被這麼對待,任誰都不會多高興。
大太太看在眼底,倒不由得一笑。
究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再沉穩,也有忍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