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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換兩命,乍一聽還真是個夠本的買賣。
可這其中有多荒謬,喻恆自己也想得明白。
“我的命有這麼值錢?”他笑了笑,像是反問,也像是自問。
答案是肯定的,但是他也知道,值錢的從來都不是他喻恆。
是因為他姓喻,因為他身上留著喻家的血,因為他拔得出破佛刀,因為他佔著這個位置。
從前他為了這個身份活,此後也必將為了這個身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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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四個純肉蹄子,終究是沒跑過戰馬的鐵蹄,它自燕北一路不停蹄地趕過來,腳下已然印出了一行行血紅的小梅花。
給它疼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兒,哆嗦著腿從城牆根兒的狗洞裡鑽進來,後背上的毛髮還被牆皮刮掉一些,當它戀戀不捨地想再回頭看一眼,那縷毛髮已經順著風飛得很遠很遠了。
燕南變天了。
這是它走在殘破的大街小巷上,聽得最多的一句話。
它以前聽道士說過,百姓都以皇上為天,稱他們為天子,不過它壓根不在乎誰來當這個天,它只想知道喻恆去了哪裡,為什麼要把馬兒趕得那麼快,叫它怎麼跑都追不上。
好好的街道如今破壞的不成樣子,小狐狸拖著磨出血的腳轉了好幾條街,也沒能尋到將軍府。
街上流動的人講話的口音也怪,它有些聽不懂,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裡尋到了一隻看上去很眼熟的小黃雞,它才意識到眼前這個被火燒得只剩下一些殘垣的地方,竟然就是它曾經享受過錦衣玉食的家。
小黃雞見了它像見到自個兒媽一樣親,嘰嘰喳喳地撲過去就要往它身上跳,卻被小狐狸一個甩尾,掄進了草叢裡。
不是它不想念這白撿的便宜崽子,主要它這個當“娘”的正餓著呢,說不準哪一下沒整好,這小雞崽子就進了它的肚兒。
它試探性地邁著步子走了進去,入眼就是那個浮著灰的池塘,裡面有幾條撈出來比它的塊頭還要大的黃金錦鯉,之前就因為用爪子碰了碰人家鬚子,小屁股就捱了喻恆一腳。
如今那條大錦鯉,卻翻著肚皮混在濁水之中,再看不出一點生機。
同那些躺在地上的,鍋爐房裡燒水的阿公阿嬤,還有身體靠在牆邊,腕子斷在別處的漂亮侍女們一樣。
再往前邁幾步,還能看見它熟悉的身影,他們或是面目全非,或是被血染紅了衣襟,小狐狸知道他們再也不能說話了。
他們去另一個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