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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末路狂奔

周秘書提著公文包,跟在賀父身後。

繞過入戶屏風,他似有所覺抬頭。

三樓,賀雲霆靠著欄杆,向下俯視,他穿著黑襯衫,黑西褲,全身上下找不出第二個顏色,整個人沉肅又冷峻。

周秘書快要想不起來,上次見他穿休閒夾克的心慵意懶,渾身凜冽像被人揉碎,氣場都帶三分柔情似水。

入戶屏風匆匆又繞出一人,恭謹瞥一眼賀父,沒有越級彙報,小聲附在周秘書耳邊。

幾息間,周秘書面色風雲變幻,竭力控制抬眼望向三樓的目光。

賀父覺察出不同尋常,腳步一緩,停在樓梯口。

三樓,賀雲霆手肘拄著欄杆,脊背微弓,十指交叉在下頜,樓層間的燈帶對映在他面容,輪廓深刻的陰影沉晦,神色卻休閒,彷彿有什麼正在發生,發生的盡在掌握。

“周大志。”賀父偏頭喚周秘書,眼睛卻盯在三樓。“什麼事?”

賀雲霆也作聆聽狀。

“我們派出去——的人,被攔了。”周秘書控不住偷瞄樓上,目光接觸到賀雲霆,剎那又斂下,“人逃了。”

賀父身形發僵,胸膛急促起伏良久,才平下氣,一步一臺階,來到三樓,“雲霆,有話想跟父親談談嗎?”

賀雲霆直起身,背靠欄杆,“我無事和父親談,是父親有事要和我談?”

周秘書倒吸口涼氣,最後一步臺階,說什麼都不上了。

賀父喉嚨像被人塞進一把火,賀雲霆鋒芒凌人,性子冷肅,脾氣尖刻,但平時有涵養。對下屬,公事公辦,用不上計較,對長輩,尊重謙遜,即使對方進三分,他也是讓的。

眼下,變了。

姿態凌厲,言語間奪佔主動權,壓制對方,這是商場上克敵的手段。

“劉蘭是你放到我面前的,對嗎?”

賀雲霆不否認,“父親看重子嗣,哪怕微乎其微的謠言。”

賀父面上沒有笑,那雙蒼老雪亮的眼睛,沉晦了霧,一縷縷朝內翻卷,越卷越濃,越濃越狠。

“引蛇出洞,黃雀在後,現在拿謠言誆我罷手,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當然不會。”

賀雲霆變換姿勢,走廊的射燈沒了遮掩,筆直照射在他臉上,灼亮白光平靜如水,“三言兩語,只有賀文菲那個傻子信。”

賀父幾分不悅,卻盯著他沒有說話。

“我還會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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