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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一句“父親”,即便此刻間,只父子兩人而已。
“大都督。”
桓睦負手踱步,定於輿圖前,撫須問:“人都走了?”
“是。”
“你怎麼說的?”
桓行簡輕描淡寫:“我什麼都沒說,大都督已經解釋得夠清楚,無須贅言。不過,千里奔襲而來,存馬革裹屍之勇,思冠絕三軍之功,人之常情。”
桓睦點頭:“敢以一郡之力抗一國之威,仰仗者,無非地利。”
這一趟,魏中軍以兩萬之眾跋涉三千餘里耗時五個月來此當求速戰。顯然,公孫輸堅壁據守,為的便是要拖垮魏軍。先帝在世最後一年,幽州刺史毋純曾率軍征伐遼東,彼時,公孫輸依遼河之險,擊退魏軍,如今故技重施如出一轍。
毋純正值壯年,而桓大都督鬢角於流年之中早爬上縷縷灰白。
桓行簡看看父親,想朝中事,心下一冷,薄唇微抿而出。有些話,不當這個時候講,他拿定主意,大步朝自己帳中去了。
第二日,鳴鼓點兵,烈烈大旗上飛舞著雄渾的“桓”字。毋純奉命多張旗幟,率軍往南,桓睦則攜主力北上遼水。
眼下時令,東北大地上蔥蘢一片,涼風送爽,連著幾日暴晴,浩浩湯湯的人馬過去,塵土卷天。不料,魏軍主力在南的疑兵之計卻被卑衍識破,兩軍還是在遼隧碰上。
二十餘里圍塹曲折多彎,牆高十丈,上有兵丁巡視,內有百萬積穀,聽探馬來報,諸將神色凝重,眉頭攅起,這麼一盤算有人傾身說道:
“大都督,這怕是公孫輸把襄平的糧谷都弄了來,耗個一年半載,百樓莫攻,便可靜候天下事成。”
桓睦盯著輿圖,在眾目睽睽之下忽朗朗而笑:“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諸將作難,疑兵之計未成,不知大都督何以展顏?
既碰了面,自然少不了實打實的一場惡戰。隨後,桓睦遣毋純出,從東南方破圍塹。如此,三軍直接過了遼河,浮橋一斷,先折西南,再往北去,於襄平城外的首山再次和卑衍一部相遇。
大地突然開闊,這一回,虎威將軍胡遵請纓出戰。他兩道粗獷濃眉,一把潦草鬍子,蒙甲上馬,長槊在手,豪氣干雲地跟桓睦請命道:
“遼水在後,首山在前,最有利我精騎跑馬殺敵!今日之戰,願為先鋒!”
眾人笑他嗓門奇大,那首山上鬱蔥的林葉都要跟著抖上幾抖,桓行簡這個時候出列,看向桓睦:
“屬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