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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次審理之後,他就被關在號子裡再也沒有過問了。
小水、韓文舉和金狗老爹愈是不停地聽到這些訊息,愈是心急如焚,輪番到公安局、檢察院去,但接待室的人一見他們就推將出來,拒之不理。一日又去了,公安局的人說:“給他送幾件衣服吧。怎麼他的病還這麼多,一條肋子也那樣的不好!”小水當下就哭了,跑到街上商店買了幾件衣服,又買了幾大包蛋糕和一條煙,交給那人。那人接了衣服,竟將蛋糕和煙丟在地上,說:“嗬,他是來坐牢的,可不是來採訪的啊?!”回到船上,小水就哭得淚人一般,說:“金狗叔身體那麼好,怎麼就病了?還說一條肋子不好,這明明是他們在打他嘛,將他打壞了嘛!”矮子畫匠渾身篩糠一般,嘴唇顫顫地說不出話來,兩行老淚只是往下流。韓文舉說:“上一次為了大空的事,金狗是得罪了那些人,他這幾年當記者,又衝了人家許多不是,今日犯在人家手裡,能不打他出氣嗎?”小水說:“這怎麼辦?總不能讓他在裡邊受虧啊!”矮子畫匠就說:“咱去給田中正說說情吧,他與縣上人熟,讓他去通融通融。”小水說:“你這也是糊塗了,你去請田中正就等於給雞請黃鼠狼子嘛!”三人苦於無計,又默默悲傷了一陣,直坐到月亮斜斜地墜到岸上高低不平的小閣樓子後邊了,小水說:“你們先睡吧,上了年紀的人身子也不敢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去到東門口樊伯那兒走一趟。”矮子畫匠說:“夜這麼深了,你去那兒幹啥?”小水說:“我外爺在的時候,常去樊伯的酒鋪買酒,我也與他熟,以前聽他說過他的一個老表在看守所工作,看他有沒有什麼法兒?”韓文舉嘆了一口氣,說:“唉,那是一般工作人員,他能有什麼法兒?你去吧,問問也好。”小水出了船艙,月亮已經下落,夜黑漆漆的,風把她的衣服撩起來,一股寒氣直從後背上鑽進去,她打了一個冷顫。從搭在船頭的木板上走過去,看見星星都沉在水裡,水還在活活地流。上了岸,寨城門洞裡沒有燈,黑洞洞地怕人,捏一塊石頭在手裡,慢慢盯住那門洞往前走,就看見在門洞微亮的那一頭,有一個白色的影子靠在那裡,同時有一個更黑的東西在纏附著,像竹籬插在水裡似的有著軟軟的搖動……她怔了一下,立即明白了是什麼,故意咳嗽了一聲。那一白一黑的影子突然分開,又很快攏在一起沒有了,聽見在門洞後的樹林子裡哧哧地笑。不知怎麼,小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州河灘上的事。她立即將手中的石頭狠狠砸出去,石頭在寨城的牆上碎裂了,爆響了。進了寨城門洞,街上的路燈稀稀落落,為了省電,夜裡的路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