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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滿身匪氣的卒子不情不願地退回船舷前,王在上發現他家主上冷場,剛才的話竟然沒人應答,遂氣壯山河地嗯了聲,“天氣確實涼了,今早屬下起床迎風小解,尿都給吹回來了,澆了我一腳……”
邊上的屠嘯行咧著嘴,為盟主有這樣的手下感到悲哀。厲無咎倒是不拘小節的,男人嘛,說兩句糙話沒什麼,總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訓斥他吧。
仙君笑了笑,“冷就多穿兩件,不行再加個手爐,畢竟是骨子裡的病,永生永世都好不了。”
海上九月雖然已經轉涼,但還未到冷的地步。他是先天不足,體虛血涼,大夏天都要披著斗篷的人,起點風就瑟瑟發抖。這樣的身體能活多久都是未知的,對錢倒是愛得執著。
厲無咎眉眼平和,涼涼牽了下唇角,“有勞仙君記掛,這點小病傷不了筋也動不了骨,不值一提。”船頭上只餘他們幾個了,他對插著袖子道,“兩位是從漩渦裡來麼?剛才我還同左盟主商議,究竟該不該派人下去探探。看來是不必了,底下果然別有洞天。
崖兒認得站在他身邊的人,正是九道口伏殺中被她放過一馬的左盟主。她的眼波從他面上劃過,帶了點譏誚的笑,同他打了個招呼,“關盟主,別來無恙。”
關山越向她拱了拱手,“嶽樓主,久違了。”
厲無咎看後悵然一嘆:“原來是老熟人啊,都是老熟人,為什麼差別那麼大呢。”言罷似笑非笑望向仙君。
仙君當然懶得做這些人情往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就不必惺惺作態了,又不是唱大戲。他退後兩步,探身從船舷上往下看,一看之後大皺其眉,嘖了聲道:“大魚雖醜,你也不能虐待他。你的目的不就是想引我們來大池麼,現在目的達到了,把魚放了吧。”
狐裘之後的面孔露出了模糊的笑,“既然仙君發話,我沒有不從的道理。”轉過頭吩咐屠嘯行,“把鐵鏈收上來。”
一聲令下,那些門眾開始齊心協力向上拖拽鐵鏈。鏈節很粗,從船幫上刮過,發出震耳的聲響。崖兒看著鏈子一寸寸收上來,沉重地扔在甲板上,心頭不由顫抖,不敢想象底下的樅言變成什麼樣了。
人終於露面了,渾身溼漉漉的,像塊破布一樣被丟棄在那裡。崖兒忙上前檢視,看見鐵鏈穿過他的手掌,血不再流了,傷口周圍的肉已經發白腐爛。他一直低著頭,不管她怎麼叫他,他都醒不過來。
崖兒赤紅了雙眼,只覺胸中溢滿了恨,放下樅言便縱身而起,獸一樣向厲無咎咆哮:“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