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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〇年七月,我寫完了我的第二本長篇小說《月亮說它忘記了》,之後我兌現了之前對自己許下的諾言,安排了一次長途旅行。
兩個月後的橘洲音樂節,在長沙的夜風裡,在周遭一片震耳欲聾的喧囂裡,我的眼淚緩緩地淌了一臉。
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有一種預感,我知道我遲早是要寫這個故事的,雖然在那些零零碎碎的短篇中,我斷斷續續地寫到過一些片段,但那些都是不完整的。
一個好的寫作者,就像一個將絕世珍珠穿成項鍊的匠人,必須有精湛的技巧和足夠的耐力。
寫“深海Ⅱ”的過程,是一個艱辛的過程,但與兩年前寫“深海Ⅰ”時不同,那時的艱難更大程度上是因為生澀,不得章法,那是單純從寫作角度發出對自己產生了否定,從而導致情緒低落。
而這一次,是在跟回憶的對峙中,我發現了自己的脆弱。
我在一條微博上寫過:別再我哭的時候說這有什麼好哭的,別再我悲傷的時候說你真矯情,別再我爆粗口時皺著眉說,女孩子沒點兒女孩子的樣子,別再我生理痛的時候說拿熱水袋焐焐就好了。別總讓我覺得我的事都是微不足道的事。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能讓我害怕。
可是現在的我,大多數時候,鬥志希望你能夠抱抱我,拍拍我的頭對我說一句:哭吧。
我承認,這麼多年來,雖然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但有個地方我永遠都到不了,那就是愛人的心裡。
偏執的人一旦陷入愛情,就成為自己的囚徒,我便是這樣,在這所叫做孤獨的監獄裡,我判自己終身監禁。
林逸舟你好嗎?被深深愛過,然後化為灰燼,這大概是愛情最完美的樣子吧。
在“深海Ⅰ”的時候,我想寫的是激烈的愛情,在“月亮”的時候,我想寫的是愛情徒有虛名,而在“深海Ⅱ”的時候,我終於幡然醒悟。
這次我所寫的,是夢的死去。
每個女生都有過這樣的年紀吧,走在人群中,篤信自己跟芸芸眾生是不同的,到青春散場的時候,到從那種又痛又美的幻覺裡醒來的時候,才明晰真相。
原來我們都如此平凡。
但平凡有什麼不好呢?它讓我們退出凜冽,雙腳踩在大地上,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堅實的,它讓我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