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爬動了,發出嚓嚓的碎響了。
爛頭鋪好了被褥,蹲下去往床下探望,他是睡過了一次有木瓜的床,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繩,又罵了一句生龍寨的老頭子。
“那是人家故意要整你的,”我說,“哪裡會到處都在床下放木瓜?”
爛頭關了門,突然笑嘻嘻了一會,悄聲說:“我給你現在說哩,那婆娘是個好婆娘,水大得很哩。”“你還真的得了手了?”我說。
“外邊人麼,哪個獵人沒那個事?”他說,“你也是出來時間不長短了,你就不想老婆?”我沒理他。
“我這陣想了。”他盤腳搭手坐在床沿,在席上掐個席眉兒掏耳朵。“一掏耳朵,注意力就到了耳朵上,下邊的就沒事了。這是你舅舅教給我的。”“頭才不疼了就胡思亂想!”我摸了摸胸口,隔著襯衣,硬硬的,金香玉還在。“睡吧,睡吧,這兒是正經人家,你別讓人家聽見了賤看咱。”“哎,幾天不見你託屁股了,痔瘡好了嗎?”
我動手去拉電燈開關繩兒,卻同時發現從窗欞到對面牆頭拉著的掛衣服的鐵絲上,一隻老鼠倒著身子,四腳吊著往過爬,就像人手腳並用過澗上的鐵索。我哎了一聲,老鼠已過了鐵絲,迅速地從窗上溜下來不見了。我和爛頭立即關嚴了門窗四處尋打,可就這麼一間房子,卻怎麼也不見老鼠的影。牆角有個草帽,我踢了一下草帽,草帽下也沒有。我和爛頭覺得奇怪,坐在床頭看動靜,翠花一會兒抓床角,一會兒刨刨枕頭,最後也臥在那裡發呆了。
就這麼大個地方,老鼠能跑到哪兒去?爛頭又用腳踢了踢那個草帽,草帽還是那個草帽,踢到門口。
我說草帽是人家的,你踢到門口,夜裡開門不小心踩壞了給人家賠呀,過去把草帽撿起來往牆上掛,草帽卻沉沉的,一翻過來,老鼠竟四腳緊緊地趴在草帽殼裡,我一驚,猛地站起來,桌角正磕著額頭,血刷刷地流下來,老鼠就勢躥上門框從屋椽的縫裡逃走了。驚叫聲驚動了院子裡忙活的村長,進來忙為我燒了一些頭髮灰敷住了傷口,說:“這也好,你頭上一爛,你那同志的頭就不疼∷。”重新睡下,翠花上到我的床上來,還是那麼弓成一盤在枕頭下,我把它撥走了,爛頭笑著說,翠花翠花,你過來,真老鼠你抓不住,可別把我的東西當老鼠抓啊!
天未明,院子裡就一片響動,是村長和幾個孩子將豬捆綁在擔架上要抬下山去的,我們似乎醒來,又沉入夢境,一直睡到了太陽從窗欞裡照進來,半個屁股都熱辣辣的了。家裡只有了村長夫婦,吃早飯的桌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