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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比妖魔更可怕的怪物。
他把整個雪域至高無上的榮耀,捧來給他的阿爾蘭踩著玩——他的王座,他的宮殿,他的一切,全都是為阿爾蘭建起來的。可同樣的,他也會自己把阿爾蘭拖進掙扎不得的情沼,日夜折磨。
就像眼下——
“宮殿為你造好了,花海為你種好了,”清脆的不斷的鈴鐺聲響中,圖勒巫師的氣息落在在仇薄燈耳後,“阿爾蘭,什麼時候讓我藏起來?”
他問。
又不給仇薄燈回答的餘地。
就像所有暴戾的部族國王一樣,以下流手段對待虜來的神子。
可和那些國王不一樣的是:
他成功了。
他真的把聖潔的神子拖進凡俗的泥沼,徹徹底底弄髒了——
數天前的雪夜。
世家大族的殘部逃進山脈後,圖勒巫師停了下來。杜林古奧的力量不是無限的,再前行下去,就要遭到反噬。而他記得,密窟裡,少年曾掉著眼淚,說,你受什麼傷,我就把自己搞得跟你一樣。
儘管他的阿爾蘭纖瘦脆弱,但說出的話,向來一定會做到。
在追擊與折返之間猶豫了一下。
圖勒巫師在扎西木、巴塔赤罕他們“見了圖勒”的震驚神情中,將追殺的任務交給他們。
——這不能怪扎西木和巴塔赤罕他們險些驚掉自己的下巴。他們絕對沒有對自家首巫選擇不強撐有什麼意見,只是以往,他們的首巫大人都讓人覺得他就像岩石一樣,不知道疼,也不知道痛。
圖勒巫師的確習慣了疼痛。
可他也知道,自己身嬌體弱,往常在床榻都要小心翼翼的阿爾蘭,決計連根骨頭斷裂的疼都扛不住。
龍谷平原的戰鬥剛剛結束不久,世家大族的木鳶和飛舟殘骸還在熊熊燃燒。赤火黑煙燎過雪原。一地的斷臂殘腿,肝臟肚腸,死的人多到雪一直在下,平原仍舊是大片大片的血汙。就連猛烈的冰風都吹不散空氣中的惡臭。
穿過戰場,圖勒巫師忽然停住腳步。
一架紅鳶停在血汙中。
少年坐在木鳶舟舷處等他,鼻尖凍得微紅,似乎吐了好久,吐得無比懨懨。裹著厚重的黑氅,靠在舷窗上強撐著不打瞌睡,頭一點一點。迷迷糊糊見他回來,想也不想,直接從離地三丈的舟舷往下跳。
也不管下面一地的斷臂殘腿,肝臟肚腸。
直到掉到他懷裡,才摟著他的脖頸,委屈抱怨:“阿洛,這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