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玉座珠簾 第二十八章 (第6/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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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委任既專,自己的責任愈重。於是親自口授,寫呈第一通復奏,除了指出挖眼剖心一說的真假,為本案關鍵所在,決定由此著手,“悉心研鞫,力求平允”以外,又說:“諭旨飭臣前往,仍詢臣病。臣之目疾,系根本之病,將來必須開缺調理,不敢以病軀久居要職,至眩暈新得之病,現已十愈其八,臣不敢推諉,稍可支援,即當前往。”
這個奏摺到京,寶鋆才算放心,他一直在擔心他這位老同年,怕他病體難支,力不從心,不肯出任艱鉅。但是曾國藩到了天津,只能保得當地可以無事,法國的“兵頭”在他安撫之下,不致操切魯莽,另生枝節,而整個交涉,還得總署跟法國公使羅叔亞來辦。
這個交涉是移樽就教的時候多。羅叔亞的脾氣很暴躁,平常遇到各省發生教案,總是其勢洶洶,有一番很嚴厲的指責,這一次反倒不大著急,每次都說,案情重大,一定要等他國內的指示,目前不敢幹預。這顯得事有不測,寶鋆深為擔心。請羅叔亞請不動,把他的翻譯官德威利亞請到總署,奉為上賓,向他探詢法國方面的態度。德威利亞倒不擺架子,把羅叔亞的看法都告訴了寶鋆。
羅叔亞認為這一案非同小可,最嚴重的是撕毀法國的國旗,其次是殺了豐大業和他的秘書,再次是殺了他的僑民多人,最後才是焚燬教堂。所以他不敢作主,一面向法皇請示,一面要看中國如何辦理?
“那麼,”寶鋆問道,“請問貴翻譯官,敝國應該如何辦理,貴國始可滿意?”
“不能答覆。”德威利亞很快地說,接著便起身要走,怎麼樣也留他不住。
寶鋆和董恂、沈桂芬面面相覷,都在心裡把德威利亞的話想了又想,總覺得凶多吉少,看來不免要動武。
“曾滌生說,抱定宗旨,不跟他開釁,我看難免開仗。”寶鋆說道,“經不經得起打,且不說,光是軍費就不得了。‘西餉’還是胡光墉替左季高借的洋債,現在就算有什麼稅課作擔保,跟洋人開仗,就借不到洋債。馬上大婚還要多少銀子來花。真正是,唉!”他頓足長嘆,“把人急得想上吊!”
“佩翁!”沈桂芬倒還沉著,“急事幸可緩辦,羅使不是說要向他國內請示嗎?一來一往,最快也得個把月的工夫,盡有從容應付的餘地。”
想想不錯,寶鋆不再那麼想上吊了,“走!走!”他把大帽子抓在手裡,“上翔鳳衚衕去。”
到了大翔鳳衚衕鑑園,恭王在病榻前接見。商量了好半天,還只有用“以夷制夷”的老套,不過這個“制”不是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