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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自然是一個都跑不了。自從此塔完工之後,我一直伺機在祭奠之時,引爆機關,一網打盡,可惜三年來,每到關鍵時候,總有漏網之魚。所以我一直苦等,這次瘟疫真是天罰頊魍縣,賜我良機。這塔周圍本有數丈寬的護城河,我來的時候已經暗中派人將唯一吊橋毀掉了。這些火藥足足可以夷平整個頊魍縣,真是應了我當初雞犬不留的話……”他說到此處,又忍不住一陣狂笑,全身都抽搐著,連腰也直不起來了。那笑聲夾雜著旁邊村民漸漸低下去的慘叫廝打之聲,直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都事的笑聲宛如生生給扼碎在了喉頭,他難以置信的望著對面的縣尹,雙眼簡直要突出眼眶,胸前多了一個深深的血洞。
縣尹站在夜色中,博袖迎風飄灑,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手上一隻拂朗機火統正冒著縷縷青煙。
都事身體僵直,向後倒去,雙手狂亂的在空中撕扯著。卓王孫微一側身,那都事重重的倒在地上。他瞪著卓王孫,臉上肌肉抽搐不止,似乎還掙扎著想坐起來,但用盡全力,也只能嗓子中迸出幾個模糊的詞句:“為什麼……不救我?”
卓王孫淡淡道:“我只曾答應你,不讓我們幾人出手殺你。”
都事嘴動了動,剛想說什麼,頭一歪,已經絕了氣息。
那縣尹走上前,將火統拋在屍體臉上,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十年收買軍備,卻想不到我隨身帶著火統,實在愚不可及,也是死有餘辜。”他臉上的冷笑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轉身對卓王孫道:“多虧幾位俠士相助,元兇已被本縣當場正法,只可惜這頊魍縣上千百姓的性命,卻是無能為力了。”
卓王孫淡然道:“這樣說來,縣尹大人也贊同引爆機關?”
縣尹重重嘆息一聲,低聲道:“頊魍縣雖地處邊陲,但上下一心,禮讓友愛,安居樂業。鄉親父老更視本縣如父母一般。如今若能以我一人性命換全縣平安,本縣萬死不辭。然而事已至此,為了不讓疫情擴散,危及鄰邦,也只能萬不得已行此下策。”
相思斷然道:“萬萬不行!那些染病的村民並非毫無治癒的可能,何況其間可能有不少沒有感染的村民,這樣引爆機關,玉石俱焚,事關幾千條人命,豈能草率!”
縣尹皺眉道:“這位姑娘,請你轉頭看一看!”他拂袖一指那群奄奄一息的村民。他們中絕大多數已經毒發,目光散亂,滿臉狂態,全身不停打著寒戰,口角涎唾橫流,或坐或臥,在淌滿鮮血的地上蠕動著。有些就近趴在那些渾身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