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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來就要病死在櫻桃斜街了。嬸嬸說,人不能不明不白出來,要被贖出來都沒一個名分,會被嘲笑一輩子。於是就按納妾的法子收留的,也方便日後再行改嫁。誰知道這改嫁從清末說到民國都沒下文,人家早在煙花地看破了紅塵。
她和九叔沒感情,也沒發生過關係,平日就是幫他們夫妻兩個照顧家,和嬸嬸做個伴兒。
“你九叔叔在最難堪的時候遇到姐姐,這便是因緣。這類緣啊,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凌晨一點多,燭臺上蠟燭燒了大半,蠟油從頭一徑灑到底下早凝住了。
她離了小嬸嬸的房間,回去自己的客房。
一般都是客房在樓下,主人臥室在樓上,因九叔活動不便,在這裡是相反的。何未一上樓,聽到客房外兩個兵士在低聲家鄉話交談,她懂這個方言,在說謝騖清還沒睡,商量要不要叫林驍副官過來。
何未走到跟前。
兩人立正,衝她倏地行了整齊的軍禮。
何未禮貌笑笑,越過兩個兵,輕輕扭開門進去了。
屋裡黑著,謝騖清的影子立在窗邊。他一手插著軍褲的口袋,背對著她在看洋房外的租界夜色,因關門的動靜,他回頭瞧這邊。
何未輕輕說:“是我。”
謝騖清沒說話,他拉上窗簾,將屋子裡最後的自然光都蓋住了。在濃得不見五指的黑裡,何未輕聲說:“為什麼還沒睡?不習慣?”
地毯吞沒了全部的腳步聲。
何未對黑暗的適應能力沒他這種經常夜行軍的人高,偏九叔家簾子額外厚重擋光。
她隱隱感知他從窗邊走到床畔,以為他要開燈。沒想到謝騖清沒照她所想的做,而是離開床邊,緩步到她面前:“渴不渴?”他的嗓子被酒浸過,柔得不成樣子,“叫人給你泡茶。”
除了因微醺而說得慢,再無別的異樣。
她定了定心,柔聲說:“不渴。”
他在暗裡盯著她瞧了半天,啞聲問:“現在幾點了?”
這問題……好突然。
何未答得茫然:“……一點多。”
“一點多找我,”謝騖清將一句話分成了兩段,問她,“做什麼?”
“下午沒講完,”她快速說,“他是我哥哥的至交,還和我從小長大,而且曾經救過我。玉如意……算是我還他的。”
他撥出的熱息落到她的鼻樑上,面孔卻仍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