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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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走在一條漆黑的甬道中,這是大明宮中一條不太熟悉的路,婉兒帶我走過。大明宮總有燈火長明,這是皇祖母留下的規矩,這幾年我從未入宮,對那水畔牆邊的燈火卻依舊有印象。
不管天子何人,宮依舊是那個宮。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說這只是夢,可我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正是焦躁難安時,忽然被人攥住了手“永安?”聲音就在耳邊,低聲喚著,直到我終於睜開眼,才發覺自己已經被成器抱在懷裡:“我剛回來,就看到你額頭有汗,似是被夢壓住了。”
他的手還冷著,想要鬆開時,我卻下意識回握住了他:“我夢到婉兒,都是當年剛入宮的畫面。”他很淡地笑了笑:“是不是想問什麼?”我看他的神情,隨是平靜如常,卻仍隱隱有所不安,靜了會兒才搖了搖頭。
他這些日子雖有所迴避,但府中來了何人,究竟是何身份,我多少還是明白的。父王曾說李重俊日益不滿韋后對安樂公主的偏寵,暗中與重臣結交,其中不乏李成器和太平的親信老臣。
聖上自恢復皇族身份到如今君臨天下,不過短短數年,比起太平和李成器多年經營差之甚遠,自然不能硬碰硬,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壓制自己的親生兒子。
身為東宮之主,卻毫無實權,被自己親生妹子壓制,李重俊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我躺在床上,因這突如其來的少年夢境而心慌,卻不敢翻身吵醒他。過了會兒,才覺得他伸手攬住我,拉近了距離:“永安,你一直說將你帶大的姨娘在潞州,可想去住一段日子?”我愣了下,下意識追問道:“嗣恭和念安尚離不開我——”他打斷我道:“他們會隨你一起。”
突如其來的安排,很直白的說明了一切。
我本想應承下來,卻忽然又想起了那個夢:“李重俊與陛下父子離心,婉兒和武三思在其中做了不少事。你要借李重俊的手動搖帝位,可若是宮變,他第一個要斬殺的是武三思,第二個必是婉兒。”李成器靜了會兒,才道:“我會幫你保住她的命。”
我頷首,想說什麼,卻忽然想起那日和婉兒的話。她輕巧說的‘剮刑’,就是李成器生母十數年前的命運。
我感覺著他的呼吸,尚還是醒著:“有些事,你始終沒再追問過我。”諸如當年他生母的死,諸如我是如何失身於李隆基,他從未再問過半句,可是否真的不在意?還是不願逼我提起?
“永安,”他輕聲說,“只要我不問的,就是我不在意的,或是不想再追究的。有些事說穿了